末雪
。翠屏送来的还有几件衣物,看得出是新制的,连贴身的里衣也有。
他将旧衣脱了,看着纵布在身上旧的新的伤疤他选择了忽略将新制的衣裳穿上了。又絮絮的下起雪来,他倚门看着雪也不管屋炭盆里将要熄灭的炭火。
过了三日天气晴朗了起来,雪也慢慢化了,只是天气仍有些凉。他嘴里正叼着一枝新发的梅花椅在门前看着屋檐上滴下的水珠,只见一丫鬟为林挽卿打伞往这里来了,他只视作不见。
“公子新年好呀!”林挽卿站在他面前浅笑着。
他拿下嘴里叼着的梅花枝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我姓左,名就一个赋字。姑娘即知我想好了便说了条件罢。还有那玉坠子的秘密”。
林挽卿没有说话只是她身后的丫鬟开了口道:“左公子就让我家小姐在门口同你说么?”
他才注意到那丫鬟仍为林挽卿撑着伞,而檐的水珠正啪嗒的滴在伞上,他没有说话只转身进了屋里,林挽卿让素茶收了伞也进了屋。
“左公子既想知道那玉坠子的玄机便要签了这一纸契约。”林挽卿从阔袖里的拿出两张写满字的纸来递给了他。
他瞧了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拿回玉坠子后反悔么?”
“公子若不是真心的要帮我必不会尽心竭力,我又何必讨这个没趣。前几日总有人在庄边转悠故又压了公子在这几日。”
“你这丫头真是可怕,也会算计。也罢,这条命原该还了你的。”说罢他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笔在那纸契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押了红印。
林挽卿让素茶拿出了玉坠子递给了他。
“这玉坠子原是一枚印,平日里看不出来,那日你身上的血寖漫上了才显出印来,后清洗了过后就仿若无印一般,所以我猜想这一定是一件要紧的物件,也许这在你们贩私盐的帮派间就像皇帝的玉玺一般了。”
他手里摩挲那个玉坠子口里喃喃道:“是了,难怪那帮人似疯了一般想要了我的命,原是要这玉坠子,不敢明要只能暗夺了。”
林挽卿也不去细听他的话,她拨弄着粗碟碗里的葵花籽又说道:“想必给你玉坠子的人很器重你,只可惜他还没有告诉你这东西的重要性,你也只当它是一个重要的人给的普通物件。”
他将玉坠子贴身收好,冷笑了一声:“他们既不想留我,我也不需再讲什么仁义了。”
他七岁那年父母就因病双亡,所以他七岁起就跟着盐帮贩私盐了,靠着狠劲和拼劲他才十几岁就有了自己的地盘了,而背后的靠山更是掌管着帝都私盐贩卖的领头人物。
“命不让你死,必是要让你改变什么。这样好的时机你不把握你就是傻子了”
他听着林挽卿稚嫩而冰冷的声音心中一颤,他看向林挽卿有些不解地问道:“只是一纸契书,你并不曾跟我要什么信物,你就这样信我会回来么?”他又猛然一惊自己这样的态度,倒像是他生怕林挽卿反悔一样。
“没有,我只是在赌”
对林挽卿的话他有些失望,他言不由衷地嘲讽了起来道:“果然只是一个丫头。”
林挽卿不说一句话,仍让丫鬟给她撑着伞走了。
次日,翠屏正送饭去,见他屋里没人,忙去跟林挽卿说了,林挽卿只让翠屏今后不用送饭去了,也不多做解释。
翠屏再见到他已是三月后了。
她正一人在溪边浆洗衣裳,也未发觉有人靠近,左赋故意扔了块石头在溪里,石落溪里湛起溪水便溅到翠屏身上,翠屏起身扭过身来骂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连你姑奶奶也敢作弄”。等她看到戏弄她的那个人后忙住了口。
他铁青着脸道:“我要见那个丫头。”再见到林挽卿时只觉得林挽卿长高了一丢丢,但仍是很瘦。
林挽卿他时依然还是浅笑着,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提那一纸契约,林挽卿也不问他这几月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再后来他们便时常见面,他从林挽卿那里听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关于前世林挽卿也毫无保留的与他说了,此事林挽卿也只与他一人说过,就连她身边与她相依为命的丫鬟都不知晓。他越发的了解了林挽卿。除却她的丫鬟他是另一个见过她的另一面的人。
秋日里他们躺在草坡上,她对他笑道:“这一世,我不能让我的命再掌握在他人手上。”
说完那句话再见却又是一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