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真哭啦
郑昭昭及时地打断他。
“所以是你哥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
孟雎尔猛地停住,他从沉浸中抽离出来,看向郑昭昭。
郑昭昭很难形容他的眼神,就像有人突然打碎了他一直以来坚持的认知,他在短暂的震惊后会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构建新的认知。
而此刻,孟雎尔正一脸迷惘地看着她。
孟雎尔声音很轻,“那我是喜欢吃吗?”
郑昭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把芝士挞上的蓝莓取下来一半放到盘子里递到他面前,“你尝一尝,吃的时候会开心吗,还是讨厌,会觉得蓝莓很甜,还是有酸味,是吃了一个想再吃一个,还是吃一个就再也不想吃下一个。”
郑昭昭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
孟雎尔接过盘子,他没用筷子,直接用手指拿了蓝莓吃,郑昭昭盯着他的表情。
可惜她看到的只有孟雎尔苦大仇深的难过脸。
她转向热气腾腾的肉蟹煲,夹起一块蟹,掀开蟹壳开始操作,刚进行到吃蟹黄的步骤,她听到吸鼻子的声音。
不是吧,真哭啦。
她坚持抠了一块蟹黄吃进嘴里,这才抬头看向孟雎尔。
他眼圈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喜欢。”孟雎尔打着磕巴说。
“我喜欢吃。”
“我...”
“好好好,我下次还给你带,蓝莓酱,蓝莓挞,蓝莓蛋糕,想吃什么给你带什么。”
所以快停止你那死出。
郑昭昭扭下一条蟹腿放在嘴里啃,把为数不多的蟹肉挤了出来。
蟹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一整只蟹的腿还不够她塞牙缝呢。
孟雎尔的声音低不可闻,“那怎么没一个人发现啊。”
“我不是看出来了吗。”郑昭昭把筷子塞他手里,“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你不是想尝尝吗?”
“应该不用我给你剥吧?我看你还没脆弱到那种地步。”
郑昭昭思索一瞬,给他用公筷夹了一个螃蟹放到他盘子里。
“好了,给你夹了螃蟹就不能让我给你剥了哦。”
孟雎尔兴致一直不高,郑昭昭在吃完后就提议让他回去整理心情,她出门的时候发现孟雎尔新换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店门口,孟雎尔还是有些恍惚,摆手和她说了再见就往车那边走。
郑昭昭一手拎着打包好的肉蟹煲,用空出来的手拉住他手腕,“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就慢慢尝试,这没什么的,别整得跟天塌了一样。”
孟雎尔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拿着吃剩的蓝莓挞盒子上了车。
郑昭昭看着远去的车,叹了口气。
青春期的少年都这么脆弱吗?
周令颐从他一上车就发现他情绪不对,之前每次和郑昭昭见面回来都很开心,是吵架了吗?
“少爷...”
“闭嘴,开你的车。”
孟雎尔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令颐试图从后视镜看他表情,没看几秒,就被降下的挡板阻隔了视线。
看来心情真的很差啊。
——
孟雎尔回到孟家直接进了房间,直直地栽在床上。
从有记忆起孟家就只有他和孟逢声两个人,孟征赢每天不着家,佣人也不算是亲近之人,小时候的功课繁忙,和玩伴在一起的时间不多,那时候的孟逢声还没接管公司,于是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在一起看书学习。
是什么时候被影响的其实孟雎尔也不清楚,好像是从自己发烧之后开始的。
他惶恐不安,觉得身边每一个人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他在孟逢声身上感受不到太多对他的执着,于是只敢和他待在一起。
到了后来,孟逢声接管了公司,开始教他如何管理下属,如何看懂文件,如何谈判,如何对付公司的老顽固。
孟雎尔把孟逢声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于是在这种长期的相处和依赖中,他自然而然地染上孟逢声的习惯,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真实的喜好,只是生硬地安在自己身上。
但其实越是接触得久,孟雎尔越能感受到孟逢声的冷漠。
孟逢声和孟征赢一样,都只是因为他是他们最亲近的血脉才会对他特殊,如果除开这层血缘关系,他会变成和那些情妇的孩子一样,永永远远进不了他们的眼。
孟雎尔把头埋到枕头里,眼泪不知不觉地渗出来。
每个人都说喜欢他爱他,可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喜好。
郑昭昭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孟雎尔一直都知道,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和喜欢。
不管是家人,还是他最讨厌的那些追求者,一次都没有。
但是他不愿意承认,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