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总是会处处碰壁,真该死!如果真被发现身份,她逃不出去的话一定要先拉祈念陪葬…
裴宴初自顾自的大步往前走,便听见身后传来极其冷漠的声音,“生命对你来说就这般一文不值?”
裴宴初转身看向祈念,满脸不解。
“祈大将军,你是忘了吗?我是南渊人。”何况此人日日酷刑折磨了我近两月,又不知道惨害了多少南渊女子。
祈念眼眸愈加冷淡,漆黑的瞳眸让人看不清情绪。他大力拉过裴宴初直往地牢外走。
“你若是再随意杀人,我不会留你。”
“那祈将军可得看紧了,满北渊都是我的仇人,尤其是你。”
两人就这样拉扯着回到祈念的将军府,街上人们议论纷纷,都说祈将军看上了南渊新来的烈马,都说是给自己心上人找的替代品。
不过在北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烈马一旦被带回赐名便会成为某人的所有物,无论钱财生死均归领回人所有。
当然整个北渊人都可以不耻羞辱烈马,但只有领回人可以决定烈马的生死。如若烈马死在他人手里,则他人需向领回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关于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裴宴初觉得实在可笑。于此她愈加记恨北渊人,可这个规定却又实在能够掩护着她。
尤其北渊权贵酷爱烈马,驯服之后的烈马会成为权贵之间争斗的一种方式,有甚至优质烈马可以给权贵带来滔天的名利财富和权力。
所以裴宴初笃定,这些权贵包括祈念不会轻易杀了她,她抗争的越强烈越有价值。
“请祈将军赐名。”
裴宴初跟着祈念身后,自始至终都是仰着高傲的脑袋。只是轻轻一撇那火红的记名册,裴宴初心中怒火更盛。
火红的名册密密麻麻的文字…
难怪南渊总有无辜女子失踪,又有那么多女战士们离奇消失。原来她们是都成了名册上的烈马了!
她们会被北渊人同化吗?裴宴初想得出神便听见祈念口中吐出淡淡的两个字,“宴初。”
记册人明显一愣,随后点头微笑,“是,祈将军。”
裴宴初不可思议的看着祈念,脸上写着的都是“你疯了?”
裴宴初双手抱胸,眉毛高高挑起,“祈将军可真会做戏。”
记册人闻言吓得想直接把脑袋埋起来,全北渊都找不出有几个人敢这般和冷面冷心的祈将军讲话。
可令人诧异的是,祈将军当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是啊,所以你得演得像一点。”
—
将军府邸,锦和轩。
暖阳斜照,微风轻拂,炙热金光透过薄窗洒于铜镜,暖风抚过珍珠链叮当作响。
镜前人眉心微皱,手扬了起来又放下。“为何每日都要为我苦心妆扮,浓妆艳抹?我不要!”
裴宴初来了几日还算老实,但她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日子。身边这位嬷嬷日日都要跟着她,教她规矩,这要她如何受得了,又如何能去探取信息,偷盗兵力布防图!
柳嬷嬷苦心道,“姑娘说话举行当要小心些,莫要再冲撞了将军,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裴宴初不以为意的嘲笑了一番,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见柳嬷嬷又开口道,“在北渊,每日都会有许多烈马死于牢房或是权贵之手,姑娘能出来已是不易。”
裴宴初放下手中玩弄的珠钗,“您不是北渊人吧?”
柳嬷嬷眼眸暗了暗,手中动作仍然细致,“不是,我是南渊人。”
裴宴初瞳孔微张,眼中震惊之意难藏,似在质问似在担忧…
“那您有何甘愿留在北渊,卖力讨好北渊人!他们在威胁你?”
柳嬷嬷笑笑,“不是所有人都像姑娘这般有勇气敢反抗能坚持的,活着就已经够累了…”
“其实姑娘能被将军领回,还住在这华丽的锦和轩属实幸运,很多烈马被权贵领回多是住在猪窝狗棚,更不出半月便死了。”
裴宴初看过同被抓去当烈马的南渊女子,因受不了酷刑死在牢房里的,可是…她自来到将军府便一直是被祈念藏着,以至于她从未见过其他烈马。
“所以姑娘好好伺候将军,努力活下去吧。”
裴宴初不知何时眼眸中已经雾气一片,她们只为求生,她有什么资格怪她们不够争气不敢反抗。
是她,是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们不被北渊掳走,也是她,还没有能力能带她们回家…
裴宴初看着镜中柳嬷嬷憔悴的模样柔声道,“我带你回南渊吧。”
柳嬷嬷手中动作一顿,依旧只是笑笑,“不了…那比这还恐怖。”
裴宴初双手撑着梳妆台啪得一声直起身子,凝视着柳嬷嬷,恐怖?
裴宴初眼眸那点戾气慢慢盛出,她想问问她热爱守护的国土怎么成了自己百姓口中的恐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