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且说这日，黛玉正读书，好年过来给她一瓶药 。黛玉看时，好年道：“宫里少动刀枪，这是我们边疆地方的东西。”

黛玉一笑，也不问好年如何得知，只道：“那我可偏了姐姐的好东西了。”

这几日正是阮景抒的生日，她是个有巧思的，不要母亲插手，自己准备。

黛玉和好年连袂去看景抒，顺便给她帮忙。阮景抒正拧着眉头，看单子。见她们过来，笑道：“何德何能，二位过来助阵。”

黛玉笑道：“若不是念在你过生辰，我们可不惜得来帮忙。”

阮景抒听了，拉过好年，“陆姐姐瞧她，快罚她。”

三人玩闹一会儿，有婢女过来给景抒递单子，随后抬进来一个三尺高的金佛。

景抒见他们看这金佛，笑道：“我堂舅舅送的，他是一个富翁，正好出点血。”

正说着，六皇子恰好过来，见这金佛便笑道：“吴大人好手笔！”

景抒见六哥过来，道：“哥哥来得好，快帮我把东西都记入库中。”

阮篱笑笑，也听妹妹差遣。黛玉好年行过礼，阮篱今年的病似乎又重了些，更消瘦了。

阮篱见她们也在，笑笑道：“不知道是你们姐妹聚会，倒是我唐突了。”

他咳嗽几声，对姑娘们道：“我少有出门，倒是耽误给林姑娘贺喜。说起来，陆姑娘也有喜事。”

好年挑眉疑问，“我?”

“陆将军的副将即将进京，陆姑娘也可一解思乡之情。”

好年认真谢过他。黛玉见好年无意识抚过身上玉佩，这是好年陷入思索的标志。

一会儿功夫，景抒就给他们都安排了事情。

阮篱帮她写入库的单子，黛玉和好年写请帖。

公主生辰之后，便是粤州的使臣到京，皇帝一心夸耀盛世光景，京城日日清水泼地，衙役们都在街上扫地。凡是临街的屋子，都要挂上官府特制红灯笼。牲畜上街，主人必须随身携带处理粪便的东西。

那使团进京的时候，黛玉和好年溜出来，看他们是何面目，未免大失所望。

“装扮倒是与中原迥异。”

这些夷人是骑马进来的，好年细细端详，道：“他们的骑装垫了肩，拼杀之时可以减少伤害。”

黛玉不说话，她前些日子听到皇帝和清角说让清角给好年物色夫君，可是啊，她的陆姐姐，要嫁也是嫁给边疆的朔风，京城这帮子世家子弟，弓拉不满，枪提不动。怎么敢和陆姐姐相提并论。

黛玉不由愁眉苦脸起来，好年见她这样，不由大为疑惑，待听得原因，大笑起来：“娘娘不是那样俗人。况且……”

她神色转为忧愁，“黛玉，或许我将连累你。”

黛玉不问是什么事情，只道：“陆姐姐，我一向没个兄弟姊妹的，你来，我才知道什么叫亲姊妹。我从前也好作个诗写个文的，虽然也想过把这些东西付梓，但是总觉得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你来，我才觉得管外人呢，他们技不如人难道还要我藏着掖着吗？”

话说到最后，竟然生出无限豪气来。

黛玉转过头，看着好年：“今朝有幸冼夫人。”

二人对视一笑。

赶在陆将军副将入京前，宫里放了假，清角在姑娘们临走前，专门嘱咐她们：“有些少见面的亲朋故旧要多走动些。”

好年和黛玉出宫住在林府。叶副将没来之前，就有几个婆子过来拜会姑娘们。

黛玉一眼就看出来，领头的婆子自己见过，那年端午到贾府给自己送过钱。

那婆子也不遮掩，她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给黛玉打过招呼。又呈上了西北的密信。

好年检查过蜡封，确认无误后，自去内室拆信。

黛玉和那婆子打太极。

“许久不见，妈妈还是这样康健。”

“托姑娘的福，倒是不病不灾。”

“妈妈还是在芳姑姑手底下做事情?”

“说起来也算，现在专管西北那边的信件往来。”

黛玉有些懊恼，人家大喇喇过来，就表明了态度，自己绕一圈，反而不够坦荡。

黛玉暗自批评：在宫中待久了，太习惯弯来绕去，竟不能随意转换。

想清楚了，黛玉就直入主题：“妈妈今日来是娘娘的意思?娘娘叫妈妈指点我些什么？”

“娘娘没什么意思，请姑娘们去巡视一下千金坊罢了。”

“娘娘与西北?”

“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也不是您该知道的事情。姑娘，事不密则泄。”

黛玉点点头，又问道：“那我们能知道什么？”

“娘娘只让我讲讲千金坊的事情。二十年前，先帝还在，娘娘叫抬进去做皇后。那时，民间溺婴之事盛行，娘娘可怜这些女孩子，也可怜出宫无靠的宫女太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