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与猜疑
她不一样了,比起儿时,有太多的不一样了。少了些高雅和冷艳,却多了许多的,温软可人和神秘莫测。
此时的她,认真作画的她,就像一只温顺听话、任人摆布的,小猫。
掌印-心里,如此评价着。
可他突然又想到,十二年前,可从未听她说过,她会作画。
十二年的时间,就能练就一位绝世画师?
难道,四月不是幻玉?!
突然的猜想让掌□□里猛地一抽,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四月察觉,扭头狐疑地看了掌印一眼,心中明了一切,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作画。
掌印揉了揉眉心,压下了心里的猜疑,心说道:她只能是幻玉!必须是幻玉!
众人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便看到一张逼真的人脸出现在了四月面前的画纸上。
四月拿起画纸,看向苏春偏了偏头,露出了询问的神情。
苏春满眼惊讶,虽说这画像与自己看到的好像有什么地方对不上,但已经十分接近了!苏春努力回想了片刻,眼睛一亮,说道:“那人看上去有些紧张,眉头皱在一块儿,眼睛眯起,或许不是丹凤眼......”
四月点点头,拿出一张新的画纸,很快便改动完成,展示在大家面前。
还未等苏春开口,东厂提督萧卓便冷声说道:“锦衣卫指挥佥事陈天川。”
掌印点头,神色冷了下去,略加思索,便下达了命令:“将陈天川押入东厂严加审讯,端妃禁足于岳阳宫,若是查明实情,赐白绫。”
萧卓拱手领命,将苏春带了下去。
勤政室内,只剩下掌印、张玉和四月三人。
张玉瞥了眼四月,问道:“干爹,端妃乃首辅张怀仁侄女,直接赐死,会不会......”
掌印冷笑一声,悠悠地说道:“别说是张怀仁侄女,就算是张怀仁之女,秽乱宫闱也是死罪!”他修长的手指在奏折中挑出了一本,递给了张玉,嘲讽道:“吏部主事刘尚上疏力劾张怀仁‘十大罪’,咱家看他,自身难保。”
张玉拿着折子看了起来,越看那脸上的笑意便越浓。
两人说话之时,四月也只是安安静静坐着,但眼神里,故意透露出了一丝惊慌,看起来,就像是被掌印的杀伐果断给惊吓到了。
“四月,你表现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咱家都应允你。”掌印眼神又落在了四月身上,语气恢复了温柔,眼神恢复了粘腻。
四月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张玉小心翼翼地瞧了掌印一眼,发现四月虽然迟迟不答话,掌印依然是十分耐心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眼神里,满是以往从未瞧见过的温情。
张玉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前这稚嫩的女孩子除了擅长画画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掌印虽是太监,但也是整个大宁最有权势的人。手握大宁权柄多年,多少美人投怀送抱,掌印连看都没看一眼,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然对才见过几面的女子如此深情。
当然,张玉只敢在心里揣测,半个字儿都不敢问出来。
四月思索了片刻,在纸上写下:我想回一趟清宁画院,与师父告别。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件大事,去一封书信便能解决。
但四月看出来了,掌印对自己是否是幻玉产生了怀疑。仅靠失忆这个借口打消不了他的疑虑,以他的狡猾和警惕,必然会去调查自己的身世。
所以,他一定会去见自己的师父。要么,今日跟自己同去,要么,找机会暗查。
若是暗查,自己正好可以提前和师父通气,以免露馅。若是与自己同去,当面问个清清楚楚,自己也有办法应对过去,如此一来,还能加深他的信任。
果然,掌印爽快地同意了四月的请求。笑着说道:“咱家陪你前去,拜访一下孟老先生。”
猜中掌□□思的四月心中一声轻蔑的冷笑,突然就涌起戏耍一下这无赖之徒的心思。
于是,她故作为难状,提起笔又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掌印笑容凝固,心猛地悬了起来,又一次猜测道:她在害怕什么?难道她真的不是幻玉?
掌印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被四月捕捉了去,四月心中得意:这人人惧怕的掌印也不过如此,情绪如此轻易地就被我掌控了。昨日是事发突然,我没做好准备!那样的欺辱,定然不会再有下次了!
四月心中热血激昂,面上却装作可怜兮兮地看了眼掌印,写道:还请掌印在见到师父时,勿要提及我们的关系,就当是我在掌印手下做事,可乎?
竟只是为这事!竟完全没有阻拦我同去的意思!如此坦诚,定然不曾欺我!掌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向四月满眼爱意,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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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画院位于皇城西部朱雀大街南边,两人到达时,已是傍晚,夕阳的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