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名】带我去过夜生活(上)
事,你实在太……”大学生张着嘴,又犹豫,“你太……”很久找不到合适的描述,他苦恼地抬头朝夜空看去。
我耐心地等,虽然一路走到公寓楼下他也没给我后文。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小声道歉,又谢谢我送的便当和点心。
“没事,不存在的。”我豪气地说,“该道谢的人是我,要不是在末班车上认识你和上班族,我早就受不了实习生活,应该已经辞职跑路了。我这种暴脾气,急性子,大学去学护理就是个错误。”
“也不能这么说,总有人因为你的存在得到救赎。我是说,你很重要。不,也不是,应该是你很……”
他再次词穷,眼睛越过我肩膀看向我身后的楼栋入口,恨不得把大门盯出一个洞。
“没事的,我不是那种好奇心强烈,要刨根问底的坏人。一切随心,想笑就笑,不想干就不干,没了我世界一样转——这是我的生活美学。”我冲他比大拇指,“希望对你有帮助,带着这种想法过日子,真的会变轻松哦。虽然会被别人没责任感,但你心里怎么想,别人管得着吗?关他屁事。”
“……噗!”
紧紧抿着嘴唇试图憋笑,但再次失败的大学生一枚呀。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他的牙齿很尖,像漫画里描绘的鲨鱼牙。不过本人很有礼貌,也不争强,话不多但能够说到点子上,相处起来感觉很舒服。
“不早了,你上楼吧。还有,大后天见。如果你那天不值夜班的话。”他笑着说,有些腼腆。
我郑重点头,“这两天我会摆阵做法,让我大后天可以踩点下班。”
“做法……?”他无奈,“你别在家里摆太多蜡烛,做那种古怪又危险的事,真的很容易引起火灾。类似的事我处理过……不对,是我兼职给新闻社写稿,看过不少。”
“虽然已经发觉你深藏不露,但你比我想象的更优秀啊。这位同学。”
“同学?”他有些恍惚,“你这么叫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什么?”
“……不,没事。总之我就送你到这。我也不会故意记下地址,想着以后对你做一些违反治安道德的事。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不是。”
“好,我信。”
我对他笑了笑,挥挥手就转身朝大厅走。忽地,我想起一个未被解答的疑问。
“为什么你非要说我是年下,还比我大——”
身后已经空无一人,我怔然,嘴里自动说完最后几个字。
“3个月……”
走得也太快了,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凭空消失,他会魔术,会障眼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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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班电车继续两个月整。公园的枫叶开始泛红。
这天,我做了枫叶形状的曲奇。三个人仍默契地不问姓名,不打听对方个人信息,依然保持大学生、护士和上班族的称谓。另外,我终于转正了。为表示庆祝,大学生给我听他在录音棚录的小样。看上去挺时髦的他,其实更喜欢原声吉他的音色,调子也是民谣风格。上班族也送一些还未面世的日用品小样,原来他在一家日化公司做视觉设计。
对于年长年下的疑问,虽然大学生还没有为我解答,但末班电车的会面已经成为我每天最期待的事,前提是我当天不用值夜班。我不喜欢逮着一个问题死缠烂打,除非这关系到我的账户余额。
“哟,来了。”
车门打开,我对他俩打招呼。身边空位放着两个手提袋。我还特意绑了缎带,颜色是让人精神愉快的向日葵黄。
“今天的宵夜是香草舒芙蕾。我蹭了医院的冰袋,所以口感没有大问题。”
上班族和大学生一前一后走进来,对我的不定期“投食”已经习惯。甚至不是甘党的上班族开始研究国内巧克力品牌的发家史。这就对啦,世界没了糖分还能转吗?
硬撑罢了。
“不过你俩天天雷打不动坐末班车,像是在故意等我。”我开玩笑道。
两个人沉默了,还有些尴尬。
“抱歉。”我吐舌头,用副院长和大公司医药代表的□□八卦岔开话题。不过我越说越气,不禁抱怨,“这世上真的有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吗?最起码讲卫生,脾气好,不打人,坚决不要肥肚腩和地中海,如果还会点才艺就好了——这种男人真的存在吗?”
上班族和大学生眉毛微微皱起,仿佛陷入思考。一时间谁都没有做答。
又冷场了。我撇嘴,但没有补救的心情。家里人中午发来的短信还没删除,想删但又觉得可以留着,作为日后反驳回去或和干脆翻脸的理由。
“我到站了。晚安,两位。”上班族起身招呼道,“护士小姐,再次谢谢你的‘宵夜’,我会认真品尝的。”
我笑着挥挥手,目送他身影在站台上越行越远。
电车再次启动,我嘴角就自然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