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白。

苏漠似乎没有看到阿楚的局促：“这是那一袋珍珠里的一颗。楚姑娘生活在海边，可对此有印象？”

阿楚松了一口气，连忙说：“我也没见过。”

“无妨。”苏漠继续前行，“聚宝轩的老板欺客不是一天两天了，此番被人教训了一顿，也省了巡察司不少事。”

阿楚闷闷地没有答话，就这么一路跟随着苏漠走到了临海居门口。

以徐山为首的乞丐帮众人依然围聚在客栈门口，掌柜和店小二轮番上阵，不论威逼还是利诱，皆无济于事。一群人喧闹熙攘沸反盈天，围聚的百姓越来越多，好不热闹。

苏漠看着眼前的闹剧，用那柄铁骨扇戳了戳阿楚的肩，不含任何情绪地说道：“你去。”

阿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怔在原地。

虽然苏漠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明显感觉到阿楚的不情愿。苏漠解释道：“没有人身伤害事件，巡察司不好出手。”

阿楚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受伤了你才会出手？”

苏漠顿了一下，反问：“你会受伤吗？”

啊——呸——阿楚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这么没良心的人，是怎么混进了巡察司。

——我这请救兵请了半天，敢情是请了个人来看热闹？——

阿楚胸中抑郁，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踱到了客栈门口。

一个小乞丐看到阿楚，随即晃着徐山的胳膊，惊呼道：“老大，那个仙女又回来了！”

徐山向人群外瞥了一眼，看到阿楚的瞬间，骂骂咧咧的话立刻吞到了肚子里，嘴角带着谄媚的笑，拨开人群快步跑到阿楚面前，声音猥琐：“姑娘天仙一样的人儿，为何要以白纱覆面？岂不是明珠蒙尘了。”说罢抬手就要去掀那白纱。

阿楚如吞了虫子一样反胃，见那脏兮兮的黑手马上要碰到自己，索性心一横，拿下了斗笠，半遮着面，掐着嗓子发出又娇又媚的声音：“公子想看奴家，奴家给你看就是了。”

说罢，阿楚不露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徐山的咸猪手。

阿楚半遮脸颊，只露一双如春水般的眼睛，睫毛微颤，粉面含羞，发丝凌乱凄美，声音娇柔似夜莺。那一刻所有人都呆了。

苏漠盯着阿楚被墨发半掩的背影，微微愣了神，他没料到阿楚竟然直接取下了白纱。

看到众人又呆愣又下流的表情，苏漠一步上前，越过阿楚，反手握住那斗笠，径直扣回阿楚的头上，同时右手的扇子啪地拍在徐山的肩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乞丐帮不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地界，跑这里干什么？”

徐山从怔愣中回过神，看着眼前戴着青色面具的男子，又低头看了看那柄扇子，瞬间变了脸色，磕磕巴巴地说道：“苏……苏……”

苏漠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多话。徐山心领神会，连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撤，不给大人您添麻烦了。”

说罢，徐山又瞥了瞥阿楚，目光胶着不忍离去，多嘴问道：“那位仙女，是大人的？”

苏漠扫了一眼人群，沉声道：“本官的私事你也要探寻一二吗？”

徐山立刻变了脸色，连声道：“明白，明白。”然后转身对一众小乞丐们喊道：“这里没有我们要的人，赶紧走，赶紧走。”

不一会儿人群散了个干净，只余三两个路人，还盯着白衣飘飘的阿楚，低声赞叹，目光流连。

阿楚叹道：“苏大人好生厉害，一句话就让人乖乖听令了。”

“不过你又为何，”阿楚扯着斗笠上的白纱，“为何不让别人看我的脸？”

苏漠回想起刚才众人看向阿楚的目光，饱含惊叹、赞赏和艳羡，内心也生出了一丝好奇。他转过身看着阿楚，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停在白纱前。

阿楚盯着苏漠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开口问道：“你想知道我的样子吗？”

苏漠手指一颤，缩了回去，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女子出门在外，不要以真容示人。”

“那，”阿楚仰起头，白纱后的脸若隐若现，“你真的不想看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