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的人，她不能疑他，更不该怕他。

但是她怕，怕苏漠成长的这二十年间，遇到了身不由己的事，做了很多无可奈何无法挽回之事。

阿楚并不怕苏漠，而是怕他变成别人内心畏惧的恶人。

曾经那么温柔善良的阿苏，不该被人所惧。

阿楚想了想，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对苏漠说：“你带我回苏府，你的娇妻美眷真的不会介意吗？”

“……”

苏漠本想发作，却生出了几分逗弄阿楚的心思。

他侧首看向阿楚，神情忧虑：“那你说该怎么办？我的娇妻们，会不会视你如眼中钉？”

啧。

阿楚才不信苏府里会有娇妻美眷。

她颔首向苏漠行了个礼：“只要苏大人能收留我，我自会安守本分。”

才怪。

*

夜半的苏府，只留几盏引路的烛火。

阿楚跟在苏漠的身后，一步一步踏入这处陌生的宅邸。

这样的景观园林，阿楚是第一次见。

人间的宅子和鲛人的住所不一样。曲径通幽，茂林修竹，朱甍碧瓦，飞檐斗拱无一不显示出人类修筑的技艺。

宅子里昏黄的灯火，带着暖意。不像海底，以珍珠照明，纵使光辉再盛，也透着冷冷的寒意。

阿楚三步一停，细细地欣赏着这与众不同的景致。

苏漠见阿楚走走停停，止步问道：“你在看什么？”

阿楚低声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宅子，多看了几眼。”

苏漠“哦”了一声。

思索间，苏漠停在了一处院子前。

院子内有一颗海棠树，虽然过了花期，不过依然绿意葱茏，枝繁叶茂。

正厢房上挂着一匾额，上书碧落庭。

苏漠站在海棠树下，说道：“你就住在此处吧。你弟弟，我再给他寻一个住处。”

阿楚已有些困倦，含糊地应了一句“好”。

少女的睫毛在夜风中微微下垂，困得马上就要合上眼皮了，粉嫩的脸颊好似一只水润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两下。一阵风吹过，海棠花叶簌簌飘落，落满了她的肩头。苏漠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将那叶拂落。

指尖掠过肩头的瞬间，苏漠愣住了。

他后知后觉地缩回手，轻声道：“夜深了，去睡吧。”

阿楚“嗯”了一声，打着哈欠进了院子。

苏漠盯着那道背影，在原地停驻了很久。

夏日闷热的天，似乎突然沁入了一丝凉意。

*

阿楚是被蝉鸣惊醒的。

夏日的蝉总是起的这般早，嗡嗡嗡的叫个不停，吵得她神思不宁。

还是海底好，一望无际幽深的沟壑，寂静如无物。

只有缓缓的海流。在身侧暖暖流过。

阿楚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嘴里嘀咕着：“太吵了……”

入目是一双杏核一样的眸子。

阿楚“啊啊”扯着嗓子边嚎边扯着被子向床后窜去。

那眸子的主人咯咯笑着，向旁边的人说道：“这姑娘被我吓到了呢。”

阿楚使劲揉了揉眼睛，才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奥，站在床边的是两个姑娘。

一个粉衫一个绿裳。

粉衫的姑娘略微矮点，身材圆润恰到好处，娇俏可爱；绿裳的女子稍微高点，身材修长腰身纤细，妩媚动人。

粉衫姑娘开了口：“楚姑娘，我是灵昭，”转头看向绿衫姑娘，“她是明霜。”

灵昭捧着一套衣服，声音清脆：“苏公子让你换了衣裳，与他当值去。”

阿楚回过神来，伸过手去，接住了衣服，心有余悸：“夏日睡不醒，梦魇了，让二位见笑了。”

灵昭咯咯笑着：“无妨。不过苏府又多了一位女眷，我和明霜好奇就来看看。”

阿楚蹙了蹙眉。什么叫又多了一位女眷。

她再一细细打量着二位姑娘，却发现那两人的杏目凤眼，都是幽兰的瞳仁！

这是……鲛人！

一时间阿楚的神思有些转不过来。她还是第一次在人世见到除了苏漠以外的鲛人。

阿楚惊讶地双目圆瞪，指着灵昭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你……你的眼睛……”

“哦？”灵昭眨了眨眼，“你为何这么惊讶？你不也是蓝色的眸子吗？”

阿楚：“我我我……”

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

灵昭实在是着急，看着眼前面色一会青一会白的阿楚，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莫慌，莫慌，这府内还有很多似我们这样的人，你悄悄知道就好了。”

阿楚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摆了摆手：“让我自己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