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 1
家服,有几件穿的很久,衣领都有些松垮。
这些熟悉的她爱穿的衣物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连吊牌都没拆的衣服。
陆景湛隐约记得,那应该是与他合作的品牌方送来的,她一直说,这么难打理,原来都没有穿过啊。
箱包、手表在灯带的照射下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他看到了一两个空位,他走了一圈后发现,没有发现她妈妈以前作为成年礼物送她的手表,也没有发现她拿到第一笔结算后开心地从专柜捧回来的包。
留下的这些他也想不起来了,难道是他送的吗?
太多次,他都是直接让助理选个现在的热门款带回来。
在角落里,他还发现了他以前送给她的随身包,边角磨损的厉害,露出了里面的打底。
要给她换一个才对,她用这个习惯了。他该去找一找当时是在哪买的。
她还喜欢买各式各样的杯子。他们不做饭,只有几个碗碟,以前租房子时,橱柜的其余地方都被她的杯子填满。
应该不是当时搬家过来时没有带,陆景湛看见旁边有一些不明显的杯印,其他东西都挤在一边。他看见了他淘的皮卡丘杯子,他以前送给她的那些全部都好好地放着。
到处看过去都只剩下物质堆砌的符号,她铁了心带走一切。
成哥前几天还给他送饭,看着他作息时间。后来就被陆景湛拦在门外不准他进。
陆景湛想的是,这屋子里她的味道太淡了,不能再有其他人进来。
他固执地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肯定是这一年保洁收拾的太彻底了。
他打开所有的柜子翻找,抱枕都找出来堆在沙发上,抽屉间隙里夹了一支她的香水。
又从柜底翻出来她以前常用的毛毯放在一边。
长期没使用过的毛毯上有股灰尘味,他蹲在洗衣机前等它洗净,烘干,洗衣液都是她以前常用的品牌。
不对,还是不对!
他又拿起沈望舒的香水,往上喷了几下。
香精融合在一起使人产生眩晕感,陆景湛深深地把头往里面埋,整个肩膀都被毛毯包裹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很快,毛毯被再次打湿。
不对,还是一点她的味道都没有......
那天晚上陆景湛打开冰箱,冰箱的右侧放了一排调料。
他没有开灯,只有冰箱发出的惨白灯光打在他脸上,两只眼睛空洞无神。
陆景湛的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缓慢地伸出手,而后忽然一把抓住调料罐。
不看是什么,直接打开盖子就往嘴巴里面倒。
胡椒粉,番茄酱,耗油,面粉......
来不及吞咽的调料漏在衣服上、地上。怪异的味道在口腔里翻涌,食道里都堵满了。
肠胃里迅速冒出不适感,上涌到嗓子眼,他跑到一旁对着水池干呕了几声。
半晌,他笑了起来,用水抹了把脸,找出了他带回来的那个礼物——6.4克拉的钻戒。
半年前她生日时买下的原石,他画了设计图纸,一点点的和设计师商讨。
为什么送戒指啊?
他很明白,婚姻在沈望舒心里是神圣的。她父母离婚,她总觉得要不就不要结婚,结婚了就永远在一起。
所以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像戒指这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他从来没有送出手过。
设计的时候他有很多选择,胸针、项链,最后还是带着一些私心选择了戒指。
他想着这就是一个承诺,让她能放心安心,不管现在如何,以后一定能在一起的。
但现在他再回忆,居然又是拖延一样的给她一颗糖吃,然后又要她等,只不过这颗糖比以前都甜而已。
他害怕,害怕自己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害怕他居然真的这样对沈望舒。
陆景湛掏出这枚戒指,放在胸口,慢慢再次走向了厨房。
这把水果刀是他们以前在楼下的超市买的吧。看,她还是落下了一些什么的。
钻心的痛感袭来,手腕的皮肉狰狞的翻起,他把手贴在了胸口。
慢慢的,他感到身体都被冻僵了。
他听见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她扎着丸子头,穿着她喜欢的白色T恤,拿着刀笨拙地切着菜。
他看的胆战心惊,想把她手上的刀拿下来,想对她说我来学吧,你只要等着吃就好。
但她忽然又变了,他看见小小的她躺在地上,周围布满了红色的血污,他向上前去。
然而,他已经挣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