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
”
按照林溪的经验来说,所有没有第四节课的老师都会在5点29的时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5点半的时候准时到达电梯口。
多呆一分钟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得到林溪提醒,乔楚才站起身,拿着帆布包准备往外走。
经过林溪的时候,将红花油放到了他手里平铺向上的卷子上。
“我已经好了。”
我已经好了。
不会再被过往缠身了。
3月份的北方,5点半的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暗色。
乔楚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准备回家做晚饭。
土豆和小鸡腿,她很拿手。
关上家门,乔楚换掉鞋子,除去笨重的外套,换了家居服,撸袖子准备做饭。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名字,伸手划掉。
再打。
再滑。
小鸡腿正在解冻,土豆的皮还没削掉,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阵急过一阵。
她放下土豆擦擦手,往门口走去。
通过猫眼往外一看,是一边打电话一边朝门里张望的简钊。
就好像他有透视眼一样。
她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门外的简钊似乎听到了手机离自己很近,确信她在家,便敲得更猛了。
乔楚没开门,但是对门推开门骂了两句。
简钊毫不在意,一脸严肃地继续敲门。
乔楚划掉了他的电话,按了“110”。
“你好,有人骚扰。”
民警到的很快。
乔楚这才打开门,让民警和脸和锅底一样黑的简钊进来。
说清楚原因之后,民警不痛不痒地调解了几句。
在他们看来,这种小情侣分手不痛快然后苦苦纠缠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所以也不太在意。
个子矮一点的民警拿出小板板,从对面沙发走过来,让乔楚在出警记录上签字。
乔楚拿起笔,在即将落笔的时候抬头,“如果他还骚扰我怎么办?”
那个坐在简钊身边的高个警察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简钊,“情况严重的话,我们会对他处以警告、罚款甚至行政拘留的惩罚。”
“但是都要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对吧?”
乔楚面无表情地说出事实,两个警察的沉默无意中落实了她的话。
她落笔签字,“那如果有一天,我死在这里,希望警方可以将简钊列为第一嫌疑人。”
不光是简钊,两位民警都错愕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乔楚未必敢这么说,但是简钊的性格,她了解。
他不是那种毫无理智、鱼死网破的人。他有很多顾虑,家庭、名声、工作。
她报警,并且说那句话,就是为了告诉他,如果他还这样纠缠不休,她不介意用公之于众的方法来彻底摆脱他。
她不知道这句话可以震慑他多久,但是两个月就足够了。
妈妈昨天打电话说,去她家坐坐。
乔楚没有接话。
她并不习惯家庭的氛围,甚至于陌生。
幼时爸爸常年不在家,妈妈对自己也没什么感情。
如果不是爸爸喝多了闯进了妈妈的屋子,也就没有自己了。
爸爸一开始是很疼惜妈妈的,可是妈妈就像寒冰,怎么也捂不热,反而将自己冻得浑身发抖。
冷屁股贴多了,会将自己变成冰块的。
爸爸渐渐也不在意妈妈,也不在意乔楚了,在外面玩的很花,妈妈也不管。
毕竟她也不逊色。
两个人挂着父母的名号,各自提供了一个细胞,然后在生活中分道扬镳。
无人关爱,无人指引。
她就这样迎风而长,稀里糊涂地长大了。
高一那年,爸爸在外面调戏别人的老婆,被人打死了。
明明是被害者,但是乔楚却像加害者一样成为了过街老鼠。
桃色新闻,这种事情在小城市传的很快。
乔楚本来就没有朋友,这下有了很多敌人。
笔袋不翼而飞,保温杯里有死蟑螂。
一开始的惊慌失色,到最后的镇定自若。
乔楚修炼的很好。
妈妈将家里赔了个干净。
后来她就开开心心嫁人了。
妈妈,叔叔,自己,三个人同一屋檐下,好不尴尬。
不能离开恒源,这是她那时能考上的最好的高中。
若不是高考,她没办法彻底离开这里。
毕竟她不止一次地听见过,两个人眉飞色舞地聊谁家女儿彩礼拿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