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方便辨认，她画的是鱼的图案。

在不断迷路又重新上路不知道多少次以后，俞虞总算找到了正确的出口。

从漆黑暗道出来以后，眼前豁然开朗，抬手遮挡了一下从头顶开口投射下来的刺眼光芒，在尘埃四散缭绕中，俞虞的目光对上了一双漆黑斑驳的眸子。

这是一尊石像，高大巍峨，矗立在耀眼光芒的正中央，周身有无数藤蔓缠绕，湿漉漉的青苔在各个关节处生长。

即使光芒普照，也难以掩饰它的阴暗、潮湿，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邪气四溢，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不详。

除了这个死物，还有数不清的黑色奇怪生物攀爬在洞口的周围，在俞虞打量石像的空档从洞壁上爬下来，动作缓慢，恍若奇行种。

被这些怪物虎视眈眈，俞虞从他们猩红的眼眸中窥见了几分兴奋与迫不及待。

深刻怀疑自己再不跑就要成为它们的盘中餐，俞虞往身后退了一步，只是在她脚步腾挪的时候，却发现这些鬼东西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更增添了几分催促。

什么情况？

她又试探着往前走，它们开始嚎叫，声音有几分似婴儿啼哭，却更加刺耳，向她冲来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她又后退，这些东西的速度也跟着慢下来，叫声降低。

再往前，声嘶力竭。

再后退，噪声变低。

再往前……

在遛狗呢！

黑色异种的眼神透露着出离的愤怒，在俞虞再一次往后退的时候不仅没有减速，还叫声更加尖厉地往她的方向飞扑。

“怎么不讲武德？”皮这一下很开心，俞虞“啧啧”摇头，跑路的动作不慢。

就在往后退了一大段，鬼东西的速度又放缓了一点的瞬间，她突然变向，腿部肌肉绷起，重心压低，身体如同拉紧的弓弦，往前弹射跑出。

她的这个动作并非临时起意，所有步骤如行云流水，兼具了美感和力量，落在红眼怪物眼中却仿佛见了鬼。

“不好意思，我还是决定向前。”俞虞说的话讨人嫌，速度飞快地冲到了石像旁边。

在她往前冲的这段时间里，黑色怪物开始暴动，速度翻倍，如潮水向俞虞涌来。

简直要得密集恐惧症了，她回头看一眼，跑得最快的那个近在咫尺，此刻正努力伸长了手去够她。

它的指间长着蹼，有些像蜥蜴，尖端泛着碧绿漆黑的颜色。俞虞并不打算思考被挠一下会感染多少带她去见阎王的病毒。

诶，也或许是变成鬼？

她神游了片刻，玩命往前跑，时不时回头确认这些鬼东西和她的距离。

又一次回头，她发现了一个盲点。

“诶？你们的手怎么这么——短？”她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些东西的样貌神似人类，以至于她没关注到它们的前肢短得离谱。

“闹呢？”她停了一下脚步，看着为首的那个怪物伸长了手也碰不到她，甚至因为太往前的动作差点滑倒。

此刻与石像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俞虞没急着迈开步伐，目光落在怪物手上，眼神流露匪夷所思。

怪物：“……”它们的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恼羞成怒，追得越发近了。

快了！再靠近一点就能抓到了！它们使出吃奶的力气爬行。

却在行进中有些纳闷，奇了怪了，怎么发出的声音，却在抬头的刹那间明白了——娘的！这个人类不然就算了，竟然还在给它们配音！

它们的愤怒清晰可见，俞虞神情镇定地往后迈步。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透过头顶的洞口往下看，就能看见滑稽的一幕。

成群的黑色红眸怪物以超快的速度往前奔跑，被追逐的人却非常冷静，缓慢倒退的时候甚至还有闲心给它们加油鼓劲。

她懒散的声音在整个洞窟回荡，甚至带起回音：“加油！手再伸长点！快抓到了！”她鼓着掌，又伸指尖勾了勾，语气还有点无辜，“哦我忘了，你们的肢体条件有限。”

怪物：“……”毁灭吧这该死的人类！

它们愤愤不平地向前冲刺，见着这人停了下来，他们的距离已经到了极限，眼中升起终于要一雪前耻的光芒，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刹那，指尖被血红色的光芒灼烧。

“嘶——”看着黑烟飘起，烧焦的气味从鼻腔传来，俞虞为他们发出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