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
约莫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渔晚感觉到门外已经没有了动静,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下决心出门看看。
果然,客厅里只剩下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兀自沉思。见渔晚出了房门,她貌似警觉地放下手机,终是出了声。
“晚,你爸爸他......”
“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早就没有爸爸了,那个男人把你害成这样,你怎么还能原谅他呢?他现在是死是活跟咱们早就已经没关系了!”
莫如音一把拉过激动的渔晚在她身旁坐下,神情戚戚:“晚,你听妈妈说,虽然妈妈肯和你提及他,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已经原谅他了。”
“那你为什么还...”渔晚的声音逐渐带着哭腔。
莫如音摇摇头:“晚,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很久,我也想了很长时间,我在想,到底应不应该跟你说这番话,”她紧紧握住渔晚的手不放,“妈妈其实一直都希望你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妈妈的好乖乖。从...那时候起,我就独自一人带着你和小寒在这座城市里生活,起初以为只要你们快乐就好,却完全忽略了你为此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晚,你要相信,你从来都是很优秀的,其他人犯的错误不应该由你来承受,你明白吗?”
渔晚一瞬不瞬地盯着妈妈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中揣摩出这番话的意味。
“长久以来,你一直都生活在缺少父爱的坏境下,以至于对此产生了恐惧和怨恨...也怪我没能及时引导你试着学会放下,但晚,妈妈真的希望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你不必为此承担任何的责任和痛苦,放心去爱,大胆地去做你自己!”
此刻莫渔晚已是泪流满面,她早已泣不成声:“可、可是...可是我早就已经失去这个权利了!”
——
午饭后,渔晚就去床上午休,准备小憩一会儿,醒来才发现妈妈又出门了,小寒也没回来,想到上午和妈妈的谈话,她的内心烦躁难耐。
拿出平板准备把还没追完的网剧接着看完,虽然她坐在桌子前,可她愣是一帧画面都没进眼睛里去,眼神空洞。
进度条已过了大半,可她现在无心追剧,尤其想找个人诉说诉说心事。于是她合上平板打开了手机,可翻遍了好友列表,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找谁才好。
置顶的是芷渝,是已她毫不犹豫点进对话框刚准备打一行字,就立刻停下了手指,算算日子,芷渝预产期渐渐临近,那还是不要打扰她吧,让她安心待产;至于置顶下面的孙皎皎,依照她的性子...故而渔晚从没跟她说过家里的事;汐汐和圆子也都各自回老家过年去了,为免给她们徒增烦恼,渔晚自也不会找她们。
放下手机,她暗自叹了口气,为排解心中烦闷,渔晚披上外套出了门。
暮冬的阳光刺得她晃了好一会儿神,等好容易适应了,渔晚猛然察觉,不远处的樟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瞬间失了神,竟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有点儿伤心,又有点儿生气,她疾步上前。
“你来多久了?”话脱口而出,两人都不免怔住。
“刚...刚来,没多久。”白孤舟的神情明显很不自然。
相顾无言了几秒,渔晚率先打破了尴尬:“那个...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一块走走吧?”
像是邀请,又像是命令,白孤舟憨憨一般点点头。
渔晚走在前面,白孤舟跟在她后头不过数步,两人依旧无言。
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渔晚也没有说明目的地是哪里,只是低头一个劲地朝前走,白孤舟也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画面似乎有些熟悉,只不过彼此互换了位置。
忽然,渔晚站住了脚,猛然转过头。
白孤舟在后面跟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渔晚的后脑勺,蓦地变成了她的脸,惊得他赶紧顿住了向前迈出的脚步,然后默默缩回,面露疑惑。
渔晚见四下无人,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了,鼻头早已微微泛红,眼眶湿润,说出那句她早上才看到的网剧中的经典台词:“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
白孤舟反应慢了半拍,等回过神才发觉,肩膀上沉沉地压着一个重物,身体变得无比僵硬,手很不自然地垂放在身体两侧,他有些慌乱。
渔晚虽然头靠了上去,但身体还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分寸感拿捏得十足十得稳,只是肩膀随着抽泣轻轻颤动。
白孤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回想起今天实验做到一半,心里突然就莫名烦躁不已,眼见工作已然被心情影响,为了不耽误实验,他选择请半天假出门散散心,只是散着散着,就像是命运安排的一样,他竟走到了渔晚家楼下,站在她家门口的榕树下发了好半天的呆。
本来正准备离开,没想到转身的前一刻就猝不及防和渔晚打了个照面,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当他刚准备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没成想渔晚居然主动上前邀请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