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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生壁炉了,木材放进铁壁炉里,燃烧后,满屋都暖融融的,还有一股天然木头燃烧的香味,我和女孩坐在壁炉边,女孩无所事事的烤着火,我在看从图书馆借来的《苏东坡诗词》,苏轼一生大都在流放中渡过,不过却能说到,此心安处是吾乡,确实是难得。不过苏轼到了这里,会说什么呢?大概会嘟囔着没酒喝吧,这里确实是没酒的,云姐说,酿酒太费粮食了,就算从外面买,这里的人也不大有喝酒的兴趣,酒所带来的体验,对这里的人意义不大。
看了一阵书后,不觉快到中午了,女孩说:“吃饭去吧。”
我放下书,和女孩一道出去,走到楼下时,见云姐不在,便和女孩去了食堂。食堂里的人还没到齐,食物已端了上来,云姐和老头子说些什么,说完后才坐了过来。张工从外面走来,坐下后,对我说:“蚊子,明天去砍柴啊。”
我笑着答好。
“冬天烤壁炉了,你们砍柴的工夫是要重些了。”云姐说道。
“没事的啊。”
云姐又对张工说道:“老头子说,这两天把猪杀了。”
“不过年再杀吗?”我听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这里不过年的。”女孩笑道。
“这里不过节日的。”云姐也笑道。
“什么节日都不过?”我问到。
“嗯,怎么觉得无聊了?”云姐说。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点不习惯。”我说。
“你啊,还是外面的思维哦。”女孩笑道。
吃完饭后,女孩和云姐去织毛衣了,和女孩她们坐了一阵后,我想去图书馆再找本书,便一人去了图书馆。冬天到了,图书馆外面的树叶都掉光了,落在马路上,踩上去咯吱作响。我走上二楼,推开绿色的门,只见老头子坐在那里,我不禁吓了一跳。老头子见我来了,对我招了招手,我走到老头子面前,强作镇定的笑道:“你也在看书啊。”
“是啊,冬天的事情少,脑子就想得多。”说着,老头子喊我坐下。我在老头子的对面坐下,见老头子合上书的封面,正是我之前看的《兰波传记》,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过兰波吗?”老头子问道。
“看过些,这本书之前刚看完。”
“觉得兰波怎样?”
想起大学时看的兰波诗集,此时大都忘了,只觉他是浪子似的奔波着,不知停留,这点倒是记住了,便说道:“他的诗大都忘了,只有醉舟有点印象,倒是对他的生平记忆深些。”
老头子笑了笑:“他的生平比他的作品精彩,美国垮掉派那拨人推崇他,大都也是因为他的生平,就作品而言,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哦,这倒是的。”
“喜欢垮掉派的书吗?”
“谈不上多喜欢吧,只看过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和《孤独天使》。”
“足够了,美国人的书没有反复读的必要,不像俄国的。”
“陀氏?”
“对的,陀氏,托尔斯泰都是,每个人生的阶段都值得去重读,都会得到不同的感受。”
“《心是孤独的猎手》我看过好几遍。”
“是的,不错的书。”老头子沉默会儿后,又问道:“你对美国文化怎么看?”
“直接,真诚,有生气,我只看过几个美国作家的书,像塞林格、菲茨·杰拉德他们,除了作家外,还有嬉皮士印象也深,我喜欢鲍勃·迪伦、甲壳虫那些。”
“嬉皮士啊。”老头子像是在口中掂量这几个字的重量似的,又缓缓的说道:“有时间去我那里烤烤火,很久没和人谈这些了,我喜欢夜里来图书馆看书,但又怕你们觉得太冷了。”
说完,像是怕打扰我逛图书馆似的,老头子起身离去了,老头子走后,我坐在图书馆,想着和老头子刚才的谈话,感觉像是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似的,有种清醒又迷茫的心绪。在空空的图书馆坐了会儿,心静下来后,我在书架边,逛了一阵,最后挑了本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冬天了,图书馆确实冷了,想起老头子说,喜欢夜里来图书馆,记得之前看见的夜里图书馆的灯光,我不禁对老头子有种无法言清的感觉,即想与之倾心而谈,又想将之拒避千里,女孩说,我和老头子内心有些像,想想就有些难过啊,我可不愿那般孤零零的呆在深夜荒凉的图书馆里。
回到房子后,女孩和云姐在楼下,我在楼上看着书,到了吃饭时,女孩在楼下喊我,我放下书和女孩、云姐一道去食堂。见到老头子时,只见他没任何情绪表现出来,好像之前在图书馆我们根本没碰见一般。吃完饭后,女孩又在食堂拿了两枚红薯,说是回去在壁炉上烤着吃。我本来吃饱了,听女孩一说,想想那壁炉上烤红薯的模样,简直是俄国小说里的场景,不免也心动了。到了房间,云姐又去做瑜伽了,我和女孩在我们的房里烤火,女孩将红薯放到壁炉上,不时翻动着,没一会儿便闻到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