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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雷声躁动,绵绵细雨转为瓢泼大雨。
纱幔顺垂,拥着衾被的少女再一个滚身,索性睁开了眼。
鱼娇娇爬起来,拨开纱幔。
今日守夜的是兰桑,许是年岁轻,小姑娘趴在竹榻一角睡的很香,还时不时发出微弱的梦呓声。
就着内殿的夜明珠光辉,鱼娇娇微抿干涸的唇,自行倒了杯茶水润喉。
梦呓声渐大,旁的听不清,只听到几声姐姐姐姐的,想到兰桑平日胆怯模样,鱼娇娇咧开唇一笑。
起身了,再想入睡就难了。
鱼娇娇屈膝在床抱坐着,开始回思起这几日所阅医书。
母后的病,归根究底便是父皇的心。
只要,只要她将父皇的心挪到母后身上,相信不久便能不治而愈。
之所以有此结论,母后身边丁嬷嬷可是说过,父皇去凤禧宫一次,母后便能精神许久。
男子的心,结合话本所述,只要叫他看到她的好,还有兰桑所说的可爱,母后那般美人,何愁一个柳妃……
越想,少女眸中越精神。
只是,这男子的心,她该如何挪呢?
恍然间,初见时贺迟胤望向她,那双厌恶又狠厉的眼睛浮现。
小结巴,好像蛮讨厌自己的呢。
那,就拿他来试试吧。
少女眸中晶亮,显出几分恶劣来。
她的恶,带着肉食动物进食的懵懂,就像白日怀中狸猫吃鱼干的模样。
她不是话本里写的柔弱至纯小白花。
她身在皇城长在皇城,她不是个傻的,她得父母宠爱,父母不愿她见脏污她就不见。
她不是只见阳光便觉世上无黑暗。
她只是作了选择。
她不生贪妄,不屑作争,她只是想要待她好的人,都好好的活着。
至于贺迟胤,不在她这个选择里罢了。
少女暗夜做的决定,犹如狸猫花花进食,谁又能说它是恶毒的呢。
隔日,再见到贺迟胤时,鱼娇娇心里微乱。
不是少女情怀,她只是在想,如何能更快让他喜欢上自己。
一再被视线打量,已经到了不能再忽略的地步。
贺迟胤将书册放下,略显不耐抬眸道:“还看?”
如今,就连课业结束,他也不能立马回去。
美名其曰,想要不结巴,就要好好的将书册子上的多读出来。
他说要回去念,鱼娇娇让兰铃拦了路。
少女下颌微翘,双手叉腰气鼓鼓道:“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回去就不会念了。”
虽被她言中,但贺迟胤还是觉得这书册上内容,每每读出来都显人傻。
什么瓜藤开花像喇叭,娃娃爱花不去掐……究竟是什么人写的这书册子,他开始怀疑起这真的能纠正口齿不清吗?
鱼娇娇双手托腮,微摇摇头抿唇笑:“你长得好看。”
她这句好看,是回应贺迟胤对于被看的不耐烦,言辞间明显是毫无悔改且不知羞。
话本里,倾慕一个人便会觉得他好看。
再说,虽然他性情不好,但这张脸是没得说的,确实好看。
鱼娇娇放下手,将书册子再往贺迟胤方向一推:“快读,别想着偷懒。”
她可在心底里决定了,今日他不把这一篇读个三遍,她是不会放人回去的。
一来是真心想要纠正他的结巴,二来是想多些相处。
只要朝夕相处,感情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这般想着,鱼娇娇面上笑意加深。
对于她的凶蛮,贺迟胤又觉手痒了。
少年垂眸,放在书案底下的指腹摩擦过,长睫掩住眼底晦暗。
“快读!”鱼娇娇见他还不读,将手往书案上一拍。
然而,因用力过度下,小公主没忍住发出一声“嘶”,显然是给疼到了。
抚兮和兰桑立时走了过来。
在鱼娇娇的摆手没事中,抚兮还是蹲下身,拿住她手翻看起来,唯恐伤了什么地。
贺迟胤看着这幕,停下指腹间的磋磨。
真笨。
这都能伤到自己。
鱼娇娇将手从抚兮手里抽回,瞪向对面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笨?”
贺迟胤神情一怔,抿直唇角。
心下暗忖:他适才情绪有显露的这般明显吗?
“你才最笨。”鱼娇娇伸长手,点了点书册子上的内容,“小结巴一个,还敢嫌弃起本公主来了。”
少年视线在她指尖一顿。
鱼娇娇点出的地方,正是他先前读好几遍都很不连贯的内容。
这下,他真有将血珠子混给她尝尝的想法。
“瞪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