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

是夜，程是晖疲惫的仰靠在客厅沙发上，轻闭着双眼，左手两指捏住手机，不停地抡着转圈圈。

他陷入矛盾、内心挣扎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重复这个动作。

一晌，他心念一动，悠悠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来，拨通了林立然的电话。

“立然，睡了吗？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不会。今天菁诚大楼奠基活动顺利吗？”

“很顺利。”

有片刻沉默。

自上次离别，至今已有三个多月没见面，期间，也鲜少打电话聊天。程是晖不念想，林立然也不黏乎，两个人的关系始终都不咸不淡。

“今天很热闹，是值得开心的日子。但是，立然，越是热闹的场合，我越是觉得孤单。我想，你也清楚，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我知道，但我们合适。我们相处融洽，不是吗？”

“合适……可这个理由已经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我开始想要爱情。”

“是晖，爱情那么奢侈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再说像我们这样的世家院第，若不是门当户对，恐怕也拥有不起，成不了眷属。”

“这世界总有一个人，是值得我们为之孤注一掷的吧。”

“如果你想解除婚约，我也不勉强。只是，是晖，我希望可以暂时保密，尤其先不要让两边的父母亲人知晓。能拖一阵是一阵，让我再享受几段清静日子。”

“嗯。这样确实可以暂时避免很多麻烦。立然，对不起，如果你身边有更好的人选，不要错过。”

“没有对不起，我们只是不爱。是晖，我祝福你。”

挂了电话，程是晖一天下来或高涨或低落、或紧绷或疲累的神经得到片刻松弛，他就势躺倒在沙发上，不到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许是太累了，第二天日上三竿，程是晖才醒。他难得给自己放个假，睡到自然醒。即便是在今天这样的休息日，放在往常，程是晖大都会早起晨跑，或是在健身房做半小时力量训练，接着就会全情投入到工作业务当中，不是看案件卷宗，就是查阅各类法典。

程是晖洗漱沐浴干净，换了套米色系休闲家居套装，看起来清清爽爽，气质格外温暖。

他出门来到附近的港式茶餐厅。

一楼靠窗边卡座上的朱槿，看着他从晨光斜晖中走来，看着他优雅的推门而入，看着他半湿的短发从额际自然垂落。心跳扑通扑通，不受控制，脸也红了。

坐在她对面的男生瞧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某一处，脸色都红了，不解的问：”朱槿，怎么了？“

他这一问，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直径5米内距离的熟人听到。

程是晖本是想就近靠门口坐的，但因着一声“朱槿”，他目光锁紧一人，没停下脚步，朝这边走来。

朱槿赶忙低垂眉眼，回答对面的男生道：“没什么。”

程是晖越过他们，落座在朱槿后面一桌的卡座，刚好面向男生，可以看到她这一桌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