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二)
,你和我总算没了瓜葛。你非得掺和进来。这下子,你得陪我去死了。”
傅不绰听着她语无伦次的,只是笑着。
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冒天下大不韪去帮一个早与他毫无干系的公主。
仿佛只要有他,就能免刘琬后顾之忧了。
傅不绰想起,最开始,他是嘲笑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的。
无人可用,无人能信,就靠着义愤填膺到了今日。
“你早知道,我会谋反。”刘琬向两侧擦着泪,笃定地说。
傅不绰若有其事地点头:“我知道啊。你那点心思还不好猜吗?”
其实她能坚持到今日,已是很不容易了,叛军攻入了宫闱,只差最后一点时机,她便能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
不,傅不绰明白,刘琬这一生都不会得偿所愿。
“陛下会幽禁你,他是你父皇,是仁君。”
刘琬直觉,不能向傅不绰坦白自己最后一步的所作所为。
“其他的,我好像没什么能叮嘱的。反正你也不会听我。”傅不绰故作无所谓。
刘琬道:“是我对不起你。”
傅不绰轻声言:“美名也好,恶名也罢,都是身后事。”
小仆快跑了回来,正对着刑场主理官窃窃私语。
那位官员脸色一变,站起身,掸了掸衣服,肃然地望着行刑台上头。
随之,他叫来四周看守的兵士,一起往行刑台走去。
“我不在意的。”
傅不绰最后的声音被脚步声覆盖,他还是笑着的,头却软软垂下去,重重落到刘琬的肩上。
刘琬木着身,天子剑见了血。
她手持剑身中,半个掌心被割断。
剑尖深入傅不绰腹中。
两道血沿剑上纹路汇至一处,滴答滴答落下。
“傅不绰,你让我如何偿还?”
刘琬怔怔地瞧着那一滩的血迹,那是一张血盆大口,带走了母后、兄长、幼弟的性命,现在是傅不绰——她的夫君。
她不愿欠任何人,尤其是傅不绰。
刘琬最初是极其厌恶傅不绰的,哪怕他祖父是与先祖共打天下的功臣,是天下五位异姓王之一。
他本身亦是一副好皮囊,好身段。
可她就是厌恶傅不绰,厌恶他的胆小怕事,厌恶他的贪财享乐,哪怕嫁给了他。
所幸傅不绰也不喜她。
可是傅不绰因她而死了。
明明不喜她的。
“傅不绰,你一定有来生,记得别去齐地。最好学聪明点,活得潇洒轻松,然后长命百岁。”
刘琬踉跄着起身,用力拽出了天子剑,又扔在一旁,接着解开了缚住傅不绰双手的铁环。
傅不绰软软倒下去之前,刘琬轻轻撑住了他,慢慢将他放下。
白衣变血衣,散满了刑台。
“还是不让你断头而死了。你比我还爱美,就这样吧,我待会就为你偿命,反正……我也要死的。”
刘琬将他的脑袋枕在膝上,为他阖上眼,又取来一缕发遮盖了脸颊上的疤痕。
一束光亮强烈地照射过来,晃了她的眼。
傅不绰像是平静地安睡了。
刘琬做不了自欺自骗的愚人,牵连他的,最后动手的,都是自己。
“我的手挺疼的,你的伤口在腹上,是不是比我还疼?”刘琬喃喃,手连心,胸口宛若被刀剜去大块的血肉,疼得发麻。
忽得,她见到了傅不绰眼下的泪,便下意识用手去擦拭,却是温热的。
刘琬微愣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正是一片湿润。
原来是她的泪。
原来她哭了这么久。
抬头,他们身侧围了一圈士兵,正举着长矛对着她。
矛头上还有昨夜的血渍涸着,不再锋利而发亮,早有柔顿。
“信阳公主,驸马带私兵包围了皇城,按汉律当株九族的……”为首的官员忙作揖开口。
刘琬目光依旧落在傅不绰脸上,道:“你难道不知道吗?为首造反的是本宫。”
那位官员忙着擦汗,又放低了姿态:“刚刚邓植邓侍郎派人来传话,说陛下要见您。”
“我不见了。诸事刘澹皆知晓,他既然有意弃暗投明,便让他做个忠君忠国的百姓。”
官员连忙叫士兵收起长矛。
士兵听话照做。
原来带兵造反的信阳公主,不过是一位年仅十八的女子。
听闻崔后上一下二共三只吊梢眼,青面獠牙,似恶鬼。
而这次效仿崔后的信阳公主,却是秀美异常,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就连声音也是清脆动听的。
“陛下……宽厚,您又是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