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本和陈嗣安坐的中间,大良和如玉坐在了西向,这场家宴才算开席。
厨房上菜也算快,一大家子人,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开了饭。
谢华章好像对陈嗣安很好奇,问道:“不知道陈知府是哪里人啊?”
陈嗣安答道:“我与程家从前是邻居。听盛阿姐说老夫人也是当年的流民,这些的流民都是从皖北来的,老夫人也是吗?”
谢华章慈爱地笑了笑然后握起了盛良妍的手说:“是啊,我们辗转去过很多地方,我和大良如果不是良妍收留的话,现在可能还在哪里漂泊。”
“哦?老夫人的家乡就是皖北吗?竟然听不出您的口音。”
盛良妍也听出陈嗣安语气里的质疑和针对连忙答道:“干娘读过些书,口音自然也淡了些。”
然后陈嗣安接着问:“听得出盛阿姐是要做纺织业是吗?”
盛良妍理了理心绪客气有礼,特意保持着得体的疏离说道:“我确有此意,永安府是有名的桑蚕市镇,但养蚕缫丝还有很大弊端,我可以为陈知府效力,我有办法让永安府的桑蚕业在最短的时间得到发展。”
陈嗣安慢条斯理地回答,“可是永安府现在全域刚刚开始发展棉纺业,已经有很多百姓获了利,正准备全区推广,为什么要放弃现有的利益去追求未知的东西呢?”
“可是棉花现在全域可以种植,但是缫丝的技术和蚕种却不是哪里都有的。陈知府可以再考虑,我不急。”盛良妍举起酒杯,恭敬的道:“不说了,不说了,都忘了陈知府是来做客,我们敬陈知府一杯。”
众人听了盛良妍的话,都举起酒杯,客气又礼貌地敬了陈嗣安一杯。
陈嗣安只能同样客气的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只觉热辣的酒滚入喉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流入了四肢百骸。
接下来又是几杯客气的你来我往,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却好像隔着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盛良妍却觉得好像心里松快不少,早就该这样,既然知道不能在一起,不如早放下。
只是这样想着,可那晚却偏偏半夜雷雨,风雨扰人……
所幸第二天,是一个和畅的好天气,总算让人心情平静了些。
但是生活好像不喜欢让盛良妍平静,她刚吃过早饭,就听见老金来说:“夫人,昨天遇见的桂娘在市集叫卖,说一匹绢八钱收。”
“八钱?”盛良妍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眉轻蹙。桂娘竟然高于市价一钱来收绢布?要知道一匹棉布才一钱五分。
“夫人,咱们怎么办,现在城中不仅是百姓把手中的绢布买给了她,好多丝织品工坊把存货也都卖了出去。现在又都不养蚕了,她收了货会不会垄断啊?”
盛良妍眉头舒展,镇定自若地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给桂娘加把劲儿了。”
说着她抿了一口茶,撂了杯子,带上了自己的职业嘴替老二媳妇就去了桂娘收绢布的摊位。
果不其然,桂娘的摊位前已经乌泱泱地围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抱着绢布拼命的向前挤,很怕自己占不到这个大便宜。
而桂娘则坐在一群人后面不慌不忙地摇扇子。
正巧这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从人群中慌忙钻出来,大喊道:“我家有,有两百匹绢,谁收啊?”
桂娘的伙计可根本不管来者何人,直接推搡了那个女人一把,说道:“去去,后边排队去。”
女人大喊:“我是谁,你们知道吗?你们这群土包子,还敢让我等?”
桂娘听了这话,缓缓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说道:“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夫人可以随便插队?”
女人话音一顿,大喊:“我?我是民冬县的盛良妍!”
而正主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女人竟然还记得上次集会时自己吓唬她的事。
“哦?你是盛良妍吗?”桂娘竟然装模作样的穿过人群走了过来,问道:“我听说过你啊,盛良妍,是说你真正的丈夫没有死吗?”
说完,桂娘竟然看向真正的盛良妍,眼神挑衅又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