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怀特先生
义的,特别是对于你来说。找到一件事物的意义然后写作,这才是重要的。”
“但很多时候,创作来源于人内心的某种触动,身处这种触动之中的写作,更贴近真实的感受。”
“这样想你就错了,那不能称得上是文章。最多算是灵感,灵感怎么能和文章相提并论呢?一篇文章,就是要有意义才能被发表的啊。”
“可是F就不需要意义。”
怀特被她幼稚的话逗笑了,“那是因为他是F。露西亚,你如果不愿意听的话,我以后就不说这些了。”
露西亚看看自己的手稿,还是说:“不不不,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我存在的问题,是我应当改正的。”
“原谅我,我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所以才说这些。我可不会开班教学。啊露西亚,我不想你的作品也陷入流言蜚语,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我当然可以对你犯的错误视而不见,但这并不是宽容。”
露西亚的心一下沉重起来——自从事写作以来,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当面批评过,根本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怀特又说:“露西亚,你平常记录灵感的本子呢?”
“在这里。”露西亚翻找出来,指着所记录的片段说:“刚才你看的那几篇文章的灵感来源就在这里。”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瞧,你只是把灵感记录下来,而没有对它进行更深的加工,让它变成一段篇章。”
怀特继续往后翻,仔细阅读她写下的每一段话,“其实你这上面的写得都很好,就是太过强调寻找出一种比喻。F的比喻会带有浓厚的抒□□彩,但是你显然只是在寻求一种新奇的表达。当然我知道,这是每个作家的通病,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要想办法解决,使自己异于常人,对吧。”
露西亚彻底服从了。
面对强权的胁迫,她能够立即做出反应,而面对温柔的诘责,她只会觉得的确是自己的问题。
她想起还有一些篇章应该让怀特看看,询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看看我正在尝试写的一部长篇?不过,只能看我最近写的三章。”
怀特欣然接受,又说:“不过露西亚,我得看完后才给你修改意见了。”
露西亚点点头,回应道:“当然没问题。你看完之后告诉我哪些地方该改正就好了。我得先回去改改之前的东西。”
他们又像刚开始同居时那样坐在书房里。露西亚坐在怀特的怀里手持一把蒲扇扇风,怀特则在翻看露西亚的手稿。在怀特给出评价前,露西亚忍住没有动笔写一个字,而现在,终于等到这个时刻,她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不暴露心中的忐忑。
怀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露西亚,这个转折你不觉得太生硬了吗?”
“嗯……”露西亚的回答越来越游移不定,只是用语气词表达对他的回应。
他抱着她说:“这是很早前的小说家会写的剧情了,现在看来会显得生硬,我的意思是,这种处理手法虽然很多人都在用,但若是你也跟着他们一样用这种手法处理矛盾和转折的话,会显得太刻意了。一件事情总是被翻来翻去地提及,一种意外总是巧合的出现在每一本小说中,会让人觉得无法接受的。”
“可是,要怎么改呢?”露西亚发出疑问。
怀特则把手稿交到她手里说:“是啊,要怎么改呢?这是属于露西亚你自己的东西,我没有办法评价。但是不得不说,你在写小说时,虽然依旧有F的笔法在,但给人的感觉变淡了。”
这次谈话后,露西亚再次沉浸在对字词的勾勒中,忘记生活。她在房间里徘徊踱步,又翻出自己已发表的和未发表的篇章,重新审视。一时间,她也变成用阴沉忧郁的思想堆砌文字的人,一会觉得这里不对,需要换一种修辞,一会觉得那里字词太多,要删繁就简。对自身创作的强烈不认同感让她像盲童,原本清晰明朗的故事线和灵感彻底丧失。
她突然开始讨厌一直夸赞自己的伊格内修斯,因为他对她篇章的赞美使她得意忘形,让她忘记应当小心的、亦步亦趋的在文字的迷宫中前进。
这种感觉让她再次回到六芒星神殿里。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多对卫城有着美好的幻想,但在卫城待了足足一年的露西亚很讨厌亘古不变的白昼,更讨厌在永恒的白色雪原中分不清方向,脑内有千万思绪却不能落笔。
为了排解这种困境,她不得不让自己振作起来,不再顾忌自己如过街老鼠般的身份,去书店里找些书看。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前段时间怀特出去旅行,目的是出版新的散文集。而他的新作正被摆在书店最显眼的地方,被精致的宣传画作所簇拥。
因为撞上新书发布的首日,原本不算生意红火的小书店此时此刻也挤满了人,露西亚好不容易才抢到一本怀特的书,也没了接着逛下去的心思,结账时听见有人说他今天被邀请到中心公园的人造岛上,可以去公园里和他要亲笔签名,又想要不要拿着他的书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