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
可没那么容易!我不管你口中的公子是谁,都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面对森森武卫,卫昭伯不甘示弱,厉言相激。
闻言,那小将不怒反笑:“好个宣姜夫人和公子昭伯!临危不乱,还有此等智慧,果然非常人风度!难怪公子临行前多番嘱咐,应对二位时还需多加小心。”
可是那小将随即又道:“既然二位是聪明人,小将奉劝二位,还是莫再抵抗,这就随小将走吧。小将可以告诉二位,这临淄城中的驻军,主要将领早就已被我家公子或分化瓦解,或伺机诛杀。如今攻入齐王宫的,可是我家公子一年前就已秘密谋划的驻外军队。至于这城中的主要王族和忠君护主之辈,此刻恐怕,处境比你们好不了多少。比如,二位刚刚命人护送回府的文姜夫人……”
那小将的话,让马下的卫昭伯面色大变,也如同一记刀子,狠狠地剜在了宣姜夫人的心上。她呼吸急促:“你们把我姐姐怎么样了?!你们若是胆敢伤害我姐姐分毫,王兄定会灭你们九族!”
那小将不仅不怕,反而笑道:“齐王宫的禁军如今已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宣姜夫人,难道你还以为,你那昏聩无能的哥哥,仍有生机么!哈哈哈哈哈!”
“王兄……”面色骤时化作苍白,宣姜夫人看着远方的红云所起之处,红了双眼,热泪盈眶。
难道……方才在宫门最后的辞行,竟会是她与她的哥哥此生最的诀别!
难道……这就是哥哥最后的结局?可恨此时,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苍天你何其残忍……叫他们这些世间的凡夫,血肉的常人,如何去应对这突变的人事流离。
世间流年,最难算破的……莫过于旦夕的祸福,和变化的风云。
宣姜夫人紧紧扶住马车的车辕,指甲恨不能掐入木辕里。
那小将似并不想拖延太久,此时全然不顾场中人的悲切,冷漠地高声道:“宣姜夫人,公子昭伯,我们这就回府吧。”
宣姜夫人咬牙恨道:“若是我们不去呢。”
那小将一声冷笑:“夫人说笑了。你以为我家公子,会放任夫人你回到卫国,然后劝说你的儿子惠公发兵攻齐么!同样的,文姜夫人是鲁庄公之母,我家公子自然也要将她控制起来,封锁消息,绝不可失了先机!”
宣姜夫人闻言,怒目看向那小将。
“夫人,请吧。”那小将做出请的姿势。
见到宣姜夫人并没有要上马车的意思,他面上最后的一丝恭敬也化作冷酷。他摆摆手,随即就有一名兵士,一把将公明从车内揪了出来,铜剑紧紧地抵上了公明脖子上的命脉。
“哥哥!”沅君见状,泪水因为急切夺眶而出。她伸手想要去抓住公明,却被那兵士一下子推进车里,摔倒在沐身旁。
宣姜夫人的心顿时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卫昭伯情急之下忙高声制止:“慢!”
昭伯看向宣姜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时,他们也只能低头。“我们这就跟你们走——”
“你们若胆敢伤我孩儿一根毛发,他日回到卫国,我定不会放过你们!”宣姜夫人齿关几乎都要咬碎,终含泪默默转身,上了马车。
卫昭伯本想去第一辆马车查看孩子们怎么样了,却被兵士推搡着上了宣姜夫人的马车,有意将他们与孩子分开。
那名小将策马走近第二辆马车,高声提醒:“从今夜起,小将会监管两位的行动自由,二位更不要妄想给卫国传讯!否则的话,一旦踏出松月台半步,公子和夫人一家人的安全,小将可就不敢保证了!来人!”
闻令,八名兵士,两两上了马车驾车。
四辆马车飞速地颠簸起来,快速地驶向松月台。
第一辆马车上,沐痛苦地趴在座位上,满头冷汗,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沅君实在是吓坏了,她紧紧地抓住沐的一只手,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笨,这么傻?挨那一箭的,本该是我!”
公明方才被利剑抵着脖子,吓得也不轻。此时回过神来,也围了上来,十分担忧沐的情形。
沐咬紧牙关,此时望着沅君和公明,竟然还虚弱地笑出了声。“哈哈……沅君,这次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母亲,将来把我埋在向阳的山坡上,因为……我怕黑……”
闻言,沅君的眼泪登时就掉了下来:“呸呸呸!你不会死的!你要撑住,沐,我们马上回到家就有大夫了,松月台有大夫……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以后,再也不嫌你烦了,再也不说你欺负我了……”
车子剧烈地颠簸了几下,沐骤时疼得叫出了声,可又强忍住笑了出来:“真的么……沅君……你可得说话算话……”
沅君拼命地点头。“我说话算话!”
公明此时也是鼻尖酸涩,一半感动,一半敬佩:“沐,你是个男子汉!”
马车就这样一路疯狂地颠簸着,最后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