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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瑜进了酒店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裳，正在吹头发时，徐小小提了半个西瓜进来。

“我刚刚和陈寻逛了一下，我们晚上可以去吃干锅，大家都说好吃”

“你们决定就好”赵明瑜想来不擅长做决定，便只知道收拾着自己的包裹，想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在忙。

徐小小心思总是跳跃的厉害，她坐在电视柜上，双腿随意晃动着，半低着头似在回忆什么“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你跟我说过楚可欣”

赵明瑜对那段记忆已经模糊，她望向徐小小，有些好奇“我当时说了什么”

“嗯～”徐小小一边在回忆，一边用着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很漂亮，特别漂亮，就是心理不太健康之类的吧。我就一直好奇，好奇到底是多漂亮的人啊。当时我还非要看你初中毕业照，结果还是没看到，挺遗憾的”

“为什么没看到”

“你忘了呗。喊你带你一直忘。所以我到现在都记得楚可欣这三个字，就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赵明瑜开始背对着徐小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我回去可以照给你”

“也是啊，照相。诶啊，我们读书的时候手机都不能照相”徐小小现在想来也觉得可惜，但她不知道那时候的赵明瑜是故意忘记带照片，原因是什么？赵明瑜自己都不记得了。大概是因为那颗自私又肮脏的心吧。

吃过晚饭，四人绕着商业街闲逛了一圈，暴雨突至，就被打断了行程匆匆回了酒店。

赵明瑜洗漱一番就准备躺在床上睡觉，却接到明少棠的信息。她找了个借口就偷溜出房间去后院找明少棠。

赵明瑜看见明少棠坐在石凳上摆弄石头，她上前坐到明少棠的对面问道“不睡觉喊我出来做什么”

明少棠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叠照片，指着赵明瑜道“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赵明瑜将信将疑拿起照片，一张接着一张翻看过去，全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相。翻到一半赵明瑜才醒悟过来，明少棠是要她找到那个假的楚爸爸。她心生好奇多问了一嘴“你哪里搞到这些照片的”

“正规途径，这都是从村子里出去的人，你看看有没有那个人”

赵明瑜翻了到最后一张，摇了摇头把照片推到明少棠面前说“都不是”

明少棠随意拾起一张，前后翻看着，有些遗憾重复着赵明瑜的话语“都不是吗？”

赵明瑜无比确认回应着对方。

明少棠收拾好散乱的照片，起身道“要吃夜宵不，我请你”

赵明瑜跟着明少棠进了一家烧烤店

街道上，昏暗的灯光闪烁着，燎燎炊烟盘旋而上。早前的一场大雨已将青石板两旁的污渍冲刷干净，人迹寥寥，不闻声啸。

赵明瑜无聊着用筷子敲打着桌子，时不时探出脑袋向四周张望。

明少棠一脸凝重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眉头舒展，放下手机看着赵明瑜道“楚伯父早些年走了，楚家只剩下楚可欣的母亲，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基本与家里断绝了联系。”

“楚可欣一直跟我说，她是独生子女”

“那应该是她的梦想”明少棠满脸的遗憾，不心疼楚可欣是假的，她漂亮，她灵动，她聪明……只是可惜出生在那样的家庭。

“那个我，我一直想问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告知”赵明瑜斟酌着用词，大概是觉得可能有些冒犯对方，又急忙摆手说道“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明少棠看着赵明瑜谨慎拘谨的模样，他也有些轻微的不自在。他清楚地知道，这世上有明媚动人的美丽，亦有像赵明瑜这样的深谷幽香。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地方，我出生在广州，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贩卖些五金品，他们生意渐渐做大了，人也就忙了起来，就把我丢给一个亲戚看管……”

花钱请的亲戚自然比不过自家父母上心，明少棠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遇见人贩子，又如何被人贩子拐走的，隐隐约约的记忆中好像是拿了陌生人给的一瓶饮料，以及迷蒙的灯光。

等到他再次清醒时，他已经被关在一个不知明的村落，白天黑夜孩童的不止哭喊换不回一个成人的良心，明少棠得到的只是威胁、恐吓和殴打。

孩童分不清绝望和失望，唯一能确切感受到的就是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和大人的叫骂声。日子久了，便忘了过去，误以为这是常态。饥饿、殴打、干活成了常态，弱小的身躯宛如一颗黄豆芽，干瘪着，没有一丝活力。他们给他改了姓，换了名。他的人生也就从明少棠变成了楚祖安。后来他不再哭，不再闹，也不再急着找妈妈，村里的人便认为他忘了过去，对他也渐渐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