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疑似

易萍对周围抓耳挠腮的举动一无所知：“这沓资料是全灵界唯二。我们拿到一份，至于另一份嘛，现在应该被毁掉了。”

古潜目光微闪。

“整沓纸附有特殊保密法，使阅读者只能过目，却无法口述、手写出其中任何一个段落。知道灵界框架法则吗？”

灵界人自领悟天道初始，便知灵界一切事物都由法则构建而成。就象一座庞大的建筑物，支撑这座建筑物的钢筋铁骨便是框架法则。

“其中衰减法则正强效作用于这沓纸上——效果就是一次一次地衰减，每次传递出去的讯息都会借衰减法则而逐渐減少直至消失。传播的速度越快，衰减的速度越快。哪怕记忆力再好，也会发现他压根不可能记全其中任何一个段落。”

易萍解释的时候，古潜正在暗中尝试，果然发现刚刚看过的片段已经在大脑里糊成了一团，只有少数几句话、或者几个字是清晰的。他甚至无法根据那一点点清晰的片段承上启下推导出整个段落。

回龙教绝密档案的内容正在他脑海里消失，唯有“疑似者”这个名词如同烙印般留在他的脑海里。

姬覆长叹：“这是绝对保密祭。”

“绝对保密祭？”

“一种固定的醒族献祭——因它触及到灵界根本，也就是我们称之为‘框架法则’的东西，所需要的祭祀魂力超乎众人想像，而且十个超级醒族同时献祭一个绝对保密祭，也不能保证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姬覆的视线随着那沓资料的移动而移动，直到资料被小心放入一个看上去不同寻常的公文包里，他才叹道：“不知这个绝对保密祭所守护的资料已经牺牲了多少醒族。”

虢首封和易云嫦对视一眼。

易萍环视周围，目光落在大片大片回龙教疑似者的脸上：“这些人就是资料里所说的‘疑似’？都是些普通人吧？”她毫不遮掩地流露出轻慢的神情，仿佛在说“啧，连低阶异能人的标准都达不到”，顿时引发全场不小的骚动。

会议厅内嗡嗡低鸣的人群明显分为两类：一类是以易萍为主的世家贵阀，个个光鲜亮丽，红光满面，他们举止优雅，态度矜持，对身边无缝不插、举止粗鲁、脸色也不大好看的平民或者难民明显流露出不满。对峙感在不太和谐的氛围里悄然升华。

场内唯一一块还算气息平稳的地方，就是撑起天魔气场，让红白两道下意识都不想靠近的虢首封那一块了。

其实人人都在关注着他们。不，与其说是关注虢首封，不如说是垂涎他们占领的地盘。比起自己挤得手脚都不好摆放、呼吸都不够通畅的位置，他们所在的地方空得令人心旷神怡。但是周围人只敢暗中垂涎，下意识都不想靠近虢首封五尺之内。

易萍扫了眼易云嫦，然后转向古潜：“我来这的目的是带云嫦回家。而古少将不肯松手的原因，无非就是她具备‘疑似’的身份。如果她不是疑似呢？”

古潜有点动怒：“她是！”

“或者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疑似？”

“你什么意思？”

易萍好笑地解释：“我觉得‘疑似’是个噱头，是你为了不移交云嫦的身份归属权而特意捏造出来的谎言。”

古潜觉得她脑子有病：“这两天疑似中间觉醒了一百多个醒族，难道这也是谎言？”

“口说无凭。”

古潜气成河豚：“口说无凭？哈！这么大的数据我能做假吗？”

易萍压低了嗓音：“如果是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何不可？”她朝古潜眨眨眼。

古潜呆了片刻才意识到易萍是在暗示，她在怀疑新觉醒的一百多个醒族全是谎言。

“不如让我亲眼见证。”易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是云嫦唤醒也没关系——如果要求让云嫦来唤醒，你一定会说她还没找到自己对应的醒族，对吧？”

“本来就是！”

“好吧。那——随便谁吧。这么多疑似里难道没有一个人有把握当众唤醒醒族？”她扬声，既是对古潜，也是对周围暗流汹涌的人说：“醒族觉醒的动静骗不了人，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你们自称疑似醒族、疑似唤醒者，难道就想凭着这个子虚乌有的身份一直吃公家的大餐，占公家的便宜？”

“就是！”旁听的人里立刻有人高声吆喝，“连一次唤醒都做不到，也想高贵不凡？”

疑似们怒目而视：“我们没有高贵不凡。”

“你们就是一群普通人。”

“不，我们是疑似。”

“疑似就很了不起吗？”

古潜目瞪口呆地注视周围逐渐失控的氛围。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何公家接待易氏易萍时如临大敌了。把这女人往人群里一砸，一滩死水都能被她搅出惊天巨浪。果然是名符其实的搅屎棍。

莫晓留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控场。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