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总归是有些沈姐姐的情分,当然也不全是因为情谊。在你之前,我还找了很多书肆,比如承志堂,慎独斋还有清屏书库,他们送来的书要么不够有趣要么很久没有新作,后来我让他们别送了,独选了你。”
同样的问题怀德也问过其他家的公子和小姐,得到的答案十分相似。
怀德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接着拱手行礼,“多谢明玉小姐照顾,书我到时着人送到府上,不牢小姐再派人过来取了。”
“那也好。”
青灰小轿稳当当抬起,接着跨过街桥,朝着城北而去。
怀德和叶明玉说话之时,照看生意的事便交给了阿霜,她现在习得了些做生意的法门,除了摆手指现在也可以略微流利地给书客介绍。
送走刚围拢来买书的人,看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怀德,疑惑道:“怎——么了?”
“阿霜,我大概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
怀德低沉着说道。
“是——谁?看我不拿书拍他。”
阿霜反应过来怀德的话,咬着牙恨恨地举起了书摊中大部头。
怀德被阿霜的模样逗笑,道:“不用这么大的阵仗,这书金贵着呢,快快放下,不值当。”
仰头看了眼天时,“阿霜,我们先收摊吧,等会去一趟锦织堂。”
锦织堂?那不是卖衣裳的地方,去哪里做什么?
阿霜囧着眉,后面看见怀德弯腰拾起书摊,阿霜也撸起衣袖收拾起来。
自然是要换身行头。
俗话说人配衣裳马配鞍,良弓还要配一个玉箭囊呢?更况乎怀德明天是要上门讨个说话的,怎么能不装备一番。
输人不输阵。
两人到了锦织堂,阿霜还推就着不肯买,最后是怀德敲定付了十两银子,二人各置办了一身衣服。
等到怀德洗漱完,从偏屋里出来,阿霜还傻愣愣的摸着崭新的衣服不肯松手。
怀德笑笑,也没说什么。
她拖过木凳,扯过半片旧纸,在上面写下金陵城几个大书商的名字。
承志堂和慎独斋的老板两人是叔侄关系,原是叔父带着侄儿一起从大同府来了金陵讨生活,后来侄子刘盛昌自立门户开了慎独斋,还抢了不少叔父的生意,如今这二人是水火不融,谁也瞧不上谁。
清屏书库则是在福州府起家,立业之人是个举子,一边读书一边贩书,现在生意交给独子杜清品来管着,只生意也大不如前,渐渐被松韵阁追赶上。
这些信息都是怀德东一处西一角打听到的,聚起来才有了一点头绪。
可独独松韵阁最是神秘,只在秦淮河畔开着一幢书肆小楼,生意门可罗雀但在几个口岸城市皆有分号,怀德没有打听到半分老板的消息,看起来低调而神秘。
寂静的小屋内,一盏灯油晕黄微亮,怀德执笔在纸上圈圈点点,嘴上不时还念道着。
阿霜实在是熬不住,一头睡过去,等到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早上。
怀德穿着红段子对襟小袄,翠蓝的撒金裙子,冲着她勾手道:“我们走吧。”
颇有些富贾的派头。
阿霜化身为随侍,二人出了小院奔着承志堂老板刘邈的府邸而去。
首战便出师不利。
死命地敲了半天大门,好久才出来一个小厮。一番打听才晓得原来府中老爷一个月前便回了大同府老家,奔丧去了。
不过这样也洗清了刘邈嫌疑,他离开金陵一月有足,总归不像是在背地里害怀德的人。
两人又转到了第二个地方,清屏书库的总书斋。
在中正街上,离着应天署衙不远,店内疏落这几个客人。
怀德对着伙计打听,可巧,老板杜清品正在。
怀德被引入后院的私宅,先是自报了家门。那杜清品是个身壮如牛的青年,上来一把握住怀德的手。
力道大的差点将怀德的手拧断。
“家父近日总说金陵的刻书行当里起了新秀,还没等我登门拜访,没想到姑娘就来了。”
怀德面对着热情过头的杜清品有些无所适从。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死命地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
怀德刚要坐下,又听见杜清品问道:“姑娘今日上门可是要谈生意?是不是要出钱收了我们清屏书库?”
落座的屁股差点没坐稳,怀德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登门拜访。”
怀德暗暗扫了一眼阿霜,阿霜则递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阿霜的感觉果然准确。
接下来的怀德简直是坐立难安。她和杜清品的对话完全是南辕北辙,她想探探杜清品是不是害她之人,可试探了半天,吐出来的全是对她的溢美之词。
怀德颇为无奈的仰头望着房椽,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