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韫石
一跳,她啥也没想,手自己动了?
嗯……等等?
纪花花鬼使神差间,这时才真正回过神儿来。
红眼睛?在我床上?
妈……妈呀,鬼啊!!!
说好的鬼不可以钻被窝的呢?这不是行规铁则吗?你这个鬼怎么不守规矩啊?
再说我鞋尖不是冲外了吗?难道那都只是人类骗人类的把戏?人家鬼根本不屑一顾?
救命啊,学了几年的历史真到生死关头啥也用不上!
历史教会人类最有意义的事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
她急忙往后一退,却忘了自己刚才随便躺在了床边,此时一折腾,径直地掉了下去。
慌乱间快速抱住头,纪花花心里一阵惊慌,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倒霉还是不肯放过她?
电光火石之间,她来不及自救,便破罐破摔,只等着一声响和一阵疼滚滚袭来。
谁知预想中的疼痛还没出现,纪花花就发现自己已经悬空漂浮在半空了。
她下意识看向面前的鬼,见对方苍白劲瘦的右手伸出,朝着她的方向张开手掌。似乎刚刚那一遭之下,是他把她定在了半空,这才免去一场灾难。
哦?这是个好鬼?至少应该不是来寻仇的,不然早看她头朝地摔个四脚朝天了。
想到这里,纪花花定定神,自己现在好歹据说是个神,应该是鬼见愁,怕什么。
她壮壮胆子,装出一副处变不惊之态,不无威严地说道:“阁下是谁?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这少年听了,却缓缓收回手来,纪花花瞬间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向前飘去,直到离床榻上的鬼越来越近。
终于,她被稳当地放回了床上,与这鬼面面相觑。无措间,眼见着对方又往前凑近了一点。
纪花花这次倒是真心实意地伸手一推:“阁下请自重。有事说事。”
这鬼虽还是没被推开,却仿佛被纪花花轻飘飘的两掌打出了内伤,只是直到现在伤势才涌上心头。
他一双红瞳微微震颤着,流露一丝无措和内疚,像极了草丛中瑟瑟发抖的兔子,低声说道:“师父……”
???啥?谁?师父?谁是师父?
兔子鬼突然偏过头不再看她,似乎方才把她定在半空又强势拉回来的淡定与运筹帷幄都是伪装,假象之下藏着个瑟缩的灵魂。
那声音委委屈屈,继续说道:“我是你的徒弟,也是你的……”
苍天,这句式!纪日才刚用它给纪花花带来了重创!此时这话言犹在耳,她下意识抢答道:“我的爱人?”
兔子鬼一言不发,他格外苍白的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一层绯红,像迷蒙的雾气,也像天边的火烧红云。既缥缈,又真实。
嘶……
纪花花在心里倒抽一口气。
什么鬼啊?先是神,后是鬼?一个两个的桃花噼里啪啦砸在我脸上,有没有问过我一声啊你们就这样爱人爱人的叫。
我从前私德有亏吗,怎么到处沾花惹草?青梅竹马还不够?这回又是什么?师徒虐恋情深?
那兔子鬼沉默着不发一言,脸红许久,就在纪花花以为他不打算再开口时,身侧却轻轻传来一个声音。
格外轻缓的音色,温柔缱绻间让她恍然有些耳熟,不知何曾听过。她正待细想,却被接下来的那句话一戳心肺……
“弟子无福……”
什么???
纪花花头晕目眩。
她的嫌疑完全没有被洗掉啊!!!无福?说明什么?
有意思但没成!?
心里敲锣打鼓乒乓作响,纪花花胡乱猜着:难道我曾经有意试探过人家?但孩子觉得师徒不妥所以没成?
还是说我哪里越界了,虽没明说,但小兔子觉得我就是那个意思,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却只能自我折磨……
啊?偏偏她脑壳空空如也啥也不知道啊,这该如何是好?
纪花花疯狂转着脑筋,脑中嗡鸣声响做一片,正愁怎么开口。
空中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轻轻叩击三下,紧接着一个朝阳般和煦的声音轰然在耳畔炸响:
“月月,你在里面吗?”
纪日?他偏偏这会儿来?这什么修罗场展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