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怕她吗,走廊的时候我见你没躲。她经常在小卖部附近堵人,大家都躲她。”
“估计要是白天就没那么吓人了,晚上,又是医院,人很喜欢去联想。我倒没害怕,但觉得奇怪是有的,因为她的手。”蔺暖阳说着举起右手晃了晃。
陶云澈突然看向了蔺暖阳:“她自己砍的。”
蔺暖阳愣了一下:“意外?”
陶云澈异常平静地说:“不,因为戒赌,她举起刀砍了自己的手。”
蔺暖阳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向女人刚刚出现的地方,她早已没了踪影。
陶云澈看着蔺暖阳的侧脸,在她转过头时移开视线看向了前方。
“她是你什么人?”
“妈妈,亲生的。”
蔺暖阳搞不明白陶云澈为什么要强调“亲生”这个词,或许因为无奈,又或许恨铁不成钢?没有经历过,她做不到感同身受,也想象不出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恐怖的事意味着什么,为了活跃气氛,她说:“果然是娘俩,都这么有个性。”
陶云澈盯着手中的冰激凌:“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报应和诅咒吗?”
蔺暖阳想都没想说:“那也不会报应到你身上。”
陶云澈猛地看向蔺暖阳,一双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发着光:“你竟然知道我在问什么。”
蔺暖阳微笑道:“这还不容易猜?姐姐劝你一句,别想以前的事,也别想今后的事,更不能想那些莫须有的事,活在当下,你就会少很多烦恼。”
陶云澈将这段话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蔺暖阳补充道:“听着容易做起来难,你只要记住,遇事别为难自己,这很重要。”
“别为难自己。”陶云澈重复着,许久才又挺直了腰板,说,“我试试看。”
起风了,陶云澈将蔺暖阳送回到病房。蔺董已经睡了,呼噜声打得山响。蔺暖阳和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脑子里全是陶云澈的脸,回想着他今日说的那几句为数不多的话,越想越为他可惜。想了半宿,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毯子,等清晨护士来抽血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起床洗了把脸,七点半不到,詹野就将阿姨做好的早饭送了过来。恰好薛教授要赶在出差之前看一个重病病人,见还有点时间便到病房看了眼蔺董,顺便和跟在身后的陶云澈交代了些这几天需要注意的事情。
蔺暖阳一看到陶云澈很自然地和他打招呼,他也回以微笑。通过昨晚的相处,两人再见面似乎少了许多尴尬。
为了不打扰薛教授他们,蔺暖阳将自己的早饭搬到了客厅的茶几上。詹野也跟了出来,盯着她的黑眼圈问:“没睡好?”
蔺暖阳喝了口粥:“我总算知道什么叫鼾声雷动了,凌晨我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地震了,醒了才知道是我爸在打呼!我的天,吓得我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等到他不打呼了,我又怕,特意跑过去试下了他还有呼吸才又躺下!”
詹野忍俊不禁,笑道:“还是我陪吧,你吃不消。”
以前蔺董住院大部分时间都是詹野陪,他从十九岁就做了蔺董的司机到今年已经满十年,人老实又稳重,蔺董一家包括之前一直在国外的钟守意都很喜欢他,更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蔺暖阳也没跟他客气,说:“我还行,就是被我爸吵得睡不着,真吃不消了你再顶上。”
病床上的蔺董沉不住气了:“你少夸张,我看你是心里有事才睡不着,睡着了又跟头猪一样,我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还真够呛能指望上你,连房间里进来人了都不知道!”说完看了陶云澈一眼。
蔺暖阳从硕大的粥碗里抬起头,一脸懵懂地问:“谁?”
陶云澈一直拿着一支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听蔺暖阳的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蔺董没有回答,转头对詹野说:“你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这里不用管,她乐意在这,撵不走。”
詹野看了一眼蔺董欲言又止,转头去看蔺暖阳的时候发现她又将头埋进了粥碗里,于是又关切地问,“饿?够不够?”
蔺暖阳闷头喝粥,嘴里含含混混地:“医院的饭果然不是正常人吃的,昨晚我就没吃几口。”
蔺董立刻问:“那你要和詹野换吗?”
蔺暖阳咧嘴一笑:“不。”
蔺董双手一摊,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詹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要不阳阳今天回公寓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过来。”
蔺暖阳扭头去看詹野:“你今天很奇怪。”
詹野挠挠头:“蔺总一会要来。”
蔺暖阳拿着勺子愣了会神:“来吧,我也不能耽误他们弟恭兄亲不是。再说了,我要不在这他肯定又回去跟爷爷嚼舌根说我不孝,上次我爸住院你不就见识了?”
詹野一想是这么回事,再加上有医生在场便不再多话,陪着蔺暖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