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
么名字?”
“奴婢无名无姓,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小丫头只觉得今日的娄安似乎是不太一样。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见过连翘吗?”
小丫头摇了摇头。
“连翘是一种花,也是一种药材。它生命力极为顽强,花朵生得黄澄澄的,一片一片长起来格外可爱。”
“小姐取什么奴婢都欢喜的。”
“从今日起,你就叫连翘了。我刚才摔了一下,脑子总昏昏沉沉的,好像忘了很多事情,一时间我也没有头绪。不如……你给我讲讲府里的事情吧?”
“小姐,不然我去求夫人,找个郎中来看看吧。这样可怎么行?”
姜妙贞看到这娄大小姐住的院子就知道,她必然没少被为难,如今自己还没弄明白处境如何,贸然行动怕是又会生出事端。
“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和我说说话吧。”
这小丫头虽然看着天真乖巧,但却忠心,对娄安说得话可谓是言听计从。
从小丫头的叙述里,姜妙贞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娄大小姐怎么过成这个样子的。
娄家可不是姜家那种小门小户,娄家是切切实实的书香门第。娄安的母亲柳氏却是个青楼出来的,生得是妩媚多情,只是在娄安十岁那年就病故了。娄父能力排万难将柳氏迎进家门,并且抬为正妻,就知道他一定对柳氏情深意重。
照理来说,就算柳氏病故,娄父也应当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宠爱非常才对。
最开始娄父确实是对娄安十分尽心,要月亮不摘星星。问题出在娄安自己。
娄父有两个兄弟,也就是娄安的二叔和三叔。柳氏去世,娄父一直未曾续弦,府里的当家主母就是娄安二叔的夫人,蒋氏。蒋氏生得平庸,心思却深。
娄安十岁到十二岁时,被蒋氏宠得无法无天。可就在娄安十三岁生辰那天,娄府计划给娄安办一场生日宴。
元庆七年,腊月初八,蒋氏邀了名门贵府的夫人同来庆贺。宴会高潮的时候,娄父问娄安生辰最想要什么,娄安笑得灿烂,“想要嫁给皇帝!做皇后!”
娄父当场就变了脸色,蒋氏笑着打圆场说,“童言无忌。各位不要放在心上。”直到宴会散场,娄父的脸色都还没有缓和。
娄父再宠爱娄安,也抵不过娄家的声誉名望。娄父跟在李璟身边,助李璟登上皇位,自己成了丞相,自然是有本事。他最清楚不过,李璟看着平淡冷静,待人待下也算亲厚,可是极为注重权势。
他虽有功,但也不能功高震主。娄安想进后宫,看似只是女儿家的仰慕,在李璟眼里,说不定就是娄家想要前朝后宫两手抓了。娄安前脚进了后宫,后脚说不定就无声无息的陨落了。
天子脚下,哪怕是丞相府,也无力跟皇家对抗。
自此,娄父对娄安疏远冷落。旁人以为是娄安太过骄纵,惹得娄父不快。蒋氏自以为做了一出好戏,明里暗里地给娄安使绊子。
姜妙贞能看得懂娄父的深意,娄府的其他人却看不懂。娄安在府内府外都被人嫌弃欺辱,加之容貌的问题,过得自然是艰辛无比。
“小姐,老爷他……虽然对小姐不似从前,连翘会一直陪着小姐的。”连翘怕姜妙贞伤心,一脸忧容。
姜妙贞笑着回,“天色已晚,今日说了这会子话,我有些疲累了,不如你扶我休息吧。”
连翘看姜妙贞还笑得出来,好像没被影响,欢天喜地地收拾床铺去了。
等连翘出了屋子,姜妙贞支开了窗户,看着外面有些萧瑟的夜景,心想,我一向敬重鬼神之说,这是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如此,我就是娄安了。娄安这娄大小姐过得实在是辛苦,想是因此,娄安才把这具身体托付给我。
姜妙贞轻轻地说,“那么娄安,你与我当是一个心愿罢,活得潇洒自在才算不白来一趟。”天上的星星明明灭灭,好似无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