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之托
“你瞅瞅!你瞅瞅!我今年的业绩又给你写没了!”
月老一把推开司命殿摇摇欲坠的门,骂骂咧咧,“差点砸到我!你这门也该修了。”
气呼呼的小老头很快找到了目标。
司命星君坐在桃花树下心平气和地煮茶,见月老来了也不惊慌。
“月老爷子别来无恙,过来喝茶。”
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把几张皱巴巴的纸甩到司命脸上。
“还喝什么喝!你看这对,小容本来约好小梁七月初七在花桥下相聚,是夜小梁溺水而亡,小容殉情同去。”
司命郝然,“哎,那天是我心情不太好。”
“呵!小花和小林心肠多好的一对眷侣,刚刚新婚,一起想开个小店,刚开店第二天小林就被门匾砸没了。”
司命头埋得更低了,“那天我笔没墨了,就写得简洁了些。”
“事不过三,你得补偿我。”月老毫不客气坐下,一副你不想个法子我就不走了的模样。
司命思索半天,欣喜道,“我想到一人,她定不会拒绝!”
半旬后,月老神清气爽地离开了司命殿,胡子也舒展了,看起来还算满意。
他凝个决驾云而去,看着身边的云彩也得劲。
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又塌了,弄得周遭的一片殿宇都热气腾腾,云雾缭绕。
一群仙僚在兜率宫外面探头探脑,瞅了半天也只瞅着个明黄的身影,盘坐在烟雾边飞快地结印修补。
一边修着,宫殿里的横梁一边掉着。兜率宫看起来随时会塌方一样。
白袍变成灰袍的太上老君冒出个头,战战兢兢地朝里面大喊,“宵明仙君——!实在修不好——就算了吧——!”
天边的彩霞像蚕丝般被渐渐抽离云层,留下一抹余晕。围在兜率宫外的仙僚们也逐渐散去,各回各家了。
里面的仙君终于走了出来,边走边咳。她一身明黄绛纱衫与金丝裳都被沾染了火炉的灰,但腰上的金环倒还褶褶发光,未曾蒙尘。
“老君,一百五十功德哟。”她微笑着提醒。
“可以低一点吗?近来物价有些高……”灰袍老头忐忑试探。
“就一百五十功德。”
“呃,没问题,有劳宵明仙君了。”他抹抹汗,从神识里忍痛划掉一百五十功德,转让给宵明。
她感应收到了功德,步履轻松,“合作愉快。”
宵明刚回明烛殿,已是亥时。
“仙君,快些歇息了吧,明日卯时还要去赤水掌灯呢。”竹苓见她一脸疲惫,心疼坏了。
自阿姊走了后,明烛殿都冷清了许多。
距她们两姐妹飞升,搬来此处,已有十五年了。
“无妨,仙身不像人身,我才不疲惫呢。”
言罢,她又想起什么,迫不及待向竹苓道,“今日我帮紫薇元君搭救她的坐骑攒了九十功徳,午时替雨师妾送了个雨具又攒了六十功德。唔,方才帮太上老君修个八卦炉又攒了一百五十功德。苓儿你快些帮我算算,如今我有多少功徳啦?”
竹苓像早有准备一样,熟练地变出个算盘,嘟囔道,“仙君不是能看到,偏要苓儿来算。”
“太多了,看得眼花。还是你算靠谱。”宵明瘫在椅上,有气无力。
竹苓手指扒拉几下,干巴巴回道,“目前是一万,四千,三十,二。”
宵明有些失神。
一万四千三十二吗?还差好多呢。
竹苓一脸担忧,“仙君,现在你已经是功德跃升榜第一了,莫要太操劳了,让有心人忌恨才是。”
“好啦,你早些歇息吧,我再瞅瞅明儿掌灯的地势。”宵明打了个哈哈遁了,一抹明黄消失在竹苓视线里。
宵明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她看着窗外的圆月,数着,“两万,三万,四万……拜托拜托,再多给我来点功德吧。”
次日辰时,宵明掌灯完毕回殿,见司命星君在她殿前踱来踱去,有点心虚的模样。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先把星君迎了进去。
“星君快进来坐!不知星君今儿个要来,有失远迎,请见谅!”
司命星君瞅个矮凳坐下,有些局促。
他见宵明风尘仆仆,知是她刚忙完回来,不免抱歉,“不知仙君在忙,应当早些问好仙君行程再来告访再是。”
宵明笑道,“无事无事,我今日掌灯完,便无他事了。不知星君找我所为何事?”
他踌躇一番,像是在犹豫该怎么开口,“宵明仙君,原本这应算是我和月老的私事,实在是不好劳烦你则个。”
宵明一听,有些震动——昨天还在祈祷,怎么今日功德就要来了?
但她明面上还是忍住了,“星君但说无妨。”
司命继续道,“是这样,月老连续三年业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