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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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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的话在这时候非常难以开口,即便说出来了它也没有什么分量,我只好抱着她,只是抱着她。

连天都觉得我们可怜,平日里繁忙而拥挤的电梯今天破了例,为我馨姨争取了最后一点时间,电梯里有收到母亲的来电,但信号不好也没接通。我顾不上回电话了,和馨姨出了电梯直冲病房。

“阿妈,家姐,快!”

火乐拽着我和馨姨往父亲跟前儿去,父亲好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在等我们,父亲想说话,但我们一个字都听不见,馨姨紧紧拉着父亲的一只手,泣不成声。

“我同火乐会睇住馨姨,火乐宜家念书好好,唔使担心。”

我跪在床边,我必须要保持镇定,哪怕只是说一些父亲想听的话都好,至少能让他走得了无牵挂。我抬头看了看馨姨,她哭得无暇顾及别的,我得不到她的反馈,但事实上,她反不反馈作何反馈我都还是要说的。

“阿妈,翻紧来,你撑住!”

父亲的上下眼皮翕合,他几乎是花了最后的力气动了动手指。

“火乐,过来,跪低。”

我回头叫火乐的时候我的镇定溃不成军,再也绷不住,眼泪直直地往下砸,我让火乐和我并排低头弯腰跪在父亲的病床前,我把父亲的手轻轻托起来,放在我和火乐的头上。

像那个晚上,父亲一直摸我的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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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葬礼也来了不少的人,说是红白喜事红白喜事,除了沉痛,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母亲到了也只是在酒店不肯出来,我理解的,如今来悼念父亲的人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或者还知道母亲了。她也一直对馨姨和火乐避而不见,我说了,这是她们上一辈的事情,她们自己能处理。

是入了公墓的第二天我才陪母亲去给父亲上花的,就只有我们母女。

“边有人扫墓仲戴黑超噶?”

母亲上花,我替她拎包,我“嫌弃”她戴着墨镜不肯摘,随口就吐槽。

母亲没说话,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她会在心里跟父亲说些什么,或者也是骂他吧,但愿那些骂的话也都是有双引号的。

这时火乐打来电话,我走开了几步接电话,挂电话的时候母亲已经站在我身后,见我挂了电话一巴掌拍在我背上,戴着墨镜,还在墓园,结结实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个手袋十几皮嘢......”

母亲伸手拿她的被我随手折叠起来夹在腋下的包,她话还没说完,我一听十几万,胳膊一松,手袋差点就掉地上了,还好我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接住了,好险好险,差点就要赔十几万。

“哎呀,个衰女啊,我个袋,搞成甘,你系要......”

“阿妈,馨姨话,有D嘢要同我倾,话,哇,如果方便嘅话,你都喺呢度好啲。”

我知道母亲不想与她们想见,但这件事我还是希望母亲考虑一下。

“有乜好倾,你老豆有几多钱俾你地分啊。仲使倾......”

又来了。我见母亲没有明确的拒绝而且已经猜到馨姨的意图,我顺水推舟,赶紧拉着母亲走。

二十年了,这是母亲和馨姨的第二次见面,那时候我也很小,火乐还在馨姨肚子里,老的老了,长大的也长大了,现在坐下来,反而平静了许多。令她们又爱又恨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还留下了一些难题,

而母亲,是最合适也的确能解决难题的那一个,没有之一。

母亲愿意跟我来,我就知道,她其实心里已经有计划了。她为何在父亲的墓前也不肯脱下墨镜,她为何信息里说着--活着有乜好睇,死着先算--却还是让我告诉父亲她在赶回来,让父亲再撑一撑,我心里有数,而母亲,她应该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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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飞回新加坡那一天,问我要不要跟她去新加坡待一段时间,活血她想我去散散心,或许是想我去陪陪她,但我没有跟随。

母亲拍我的背,说就知道我又有野心思了,问我是不是新疆还没玩够。

哎,我都没敢讲我其实是从西藏飞回来的。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要再飞回西藏去的。

去之前,除了和馨姨、火乐说明过,我还和一个人说了。也不止是说了我要再去西藏完成未完成的事,还有翻山越岭的,漂洋过海的,桩桩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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