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谋略兵法,占卜看卦,星象农学……我什么都会一些。”
公孙先生自行出言,将他会的本事都说了一通,只恐少了,他又补充道:
“厨房之道,药理研制,我也有涉猎,做我的学生,可不会吃亏,我尚有武艺,虽不及柳大人,却也是不差的。”
柳梁若没怎么在意公孙先生的本事,听见亡父的名号,她略带好奇的问道:
“先生认识家父?”
公孙先生陷入回忆之中,和颜道:
“陛下尚是皇子时,我与柳大人便是十二殿下的文武二将,只不过我是公主府的谋士,他是皇子府的将官。”
往事再现,公孙先生不由得叹道:
“只可惜我与柳大人相识太晚,京城的臣子,唯他不凡,似谪仙一般……你不知你爹何等英勇,于二十万敌军中,将陛下救出,非常人能及也。”
柳梁若极少听闻关于爹爹的往事,却不想公孙先生对他的评价这般高。
几人正说着,梁夫人刚好从府外走来,听年尤讲府中来了客,她迟疑了片刻,十二年未有来客,今日倒是奇怪。
待到正院,梁夫人将账本收好,交于玉梢,随后抬步走进堂中,想瞧瞧是什么客人。
公孙先生先一步认出了来人,从椅子上起身,躬身说道:“公孙见过梁夫人。”
“你是?”
梁夫人显然不记得此人,公孙先生又道:
“在下公孙,昔日齐君公主的谋士,曾得梁夫人一饭之恩。”
梁夫人没什么印象,出于礼笑道:“不必言谢,救人于危难,是柳家常有的事,不知阁下因何上府中来?”
梁夫人注意到了一旁的顾即是,微微侧目,只见柳梁若迎了上来。
“娘亲,这位是顾公子,他替我寻了个夫子,我已将上元街的宅子给了公孙先生,娘亲觉着如何?”
“你自个做主便好,只要想学,多请几个夫子也无妨。”
梁夫人行至主位坐下,顾即是一时无言,微微抬了抬手,复又放了回去。
“梁夫人,谢礼已送到,即是便先告辞了。”
顾即是莫名紧张了起来,不知怎的有了归府之意。
梁夫人刚刚回府,来客便要离开,她挽留道:“顾公子,不如在府中用膳之后,再回府去。”
顾即是有些笨拙,“可会……叨扰?”
“平日里也就我和梁若两人用膳,多几人也热闹些。”
顾即是寻不到拒绝的话,无措的握着轮椅,公孙先生正巧想尝尝柳府的手艺,他倒是应的自在。
“如此公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即是也只好同他一道留下。
梁夫人认出了他,也知他是齐君公主之子,言谈间柔和了几分。
“顾公子可有忌口,我去厨房吩咐一声,让她们先备好菜。”梁夫人屡屡顾着他,应是见他有伤,便多问了几句。
“我……不食苦味,有劳……梁夫人了。”
顾即是瞧不见什么,梁夫人的热情待客,却是能感受到的。
梁夫人许是发现顾即是的拘谨,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去了厨房。
梁夫人一走,顾即是紧绷的身子松了松,柳梁若见了,只觉着有趣极了。
“顾即是,你可是怕我娘亲?”
“我……”
顾即是自个也不清楚,为何听见梁夫人的声音会紧张,一时难言原由。
“我娘亲是这世上最柔和亲善的人,你不必觉着她不好相处。”
顾即是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向来寡言,嘴笨了些。”
“顾即是,你的文章做的极好,哪像嘴笨的,有时候我都会觉得写文章的那人,与你不是同一人。”
“你见过我的文章?”
“自然见过,在祭酒桌上放着,虽未署名,可我认识你的字迹,对吏洁之道所言,世家把持之事,你未避重就轻,我虽是女儿家,也知那文章写的切中时弊。”
顾即是嘴角不由得上扬,笑道:“柳梁若,你……觉着我写的好?”
“怎的……祭酒没夸你?”
国子监祭酒去年告老还乡,他在任时常与顾即是走动,偶尔指点几句。
顾即是回道:“祭酒对我的认可,与你不同。”
柳梁若疑道:“有何不同?”
“祭酒不信世家会有落败的一日,而你信。”
“花无百日红,权力更迭本就是常有的事,王谢两家权盛一时,也终会被别的家族替代。”
柳梁若一语中的,此言确实不差,往前再推个百年,世家以宋程为主,如今却是王谢两家。
公孙先生听着两个小辈所言,心中阵阵赞许,年仅十二,便有这等见识,已是不凡。
顾即是与柳梁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