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因为京中传的广,说近日这位公主在京城现了身。
柳梁若问起乐音公主,更多的是因为方才在府外,瞧见了一个与齐君公主有六分相似的女子。
那人不是顾即是的母亲,便只能是乐音公主。
柳梁若细细记着娘亲的话,却不想两日后又听闻了乐音公主的消息。
公孙先生搬去上元街已有两日,第三日柳梁若与顾即是一道去求学,因去青山镇还有几日,学业总不能落下,柳梁若早早便到了那座宅子。
那宅子是梁夫人改造过的,其构造同私塾相似,公孙先生特意在窗前挂了风铃,一个人静坐听着。
他向来喜欢一个人,这般幽静的环境正适合他。
“先生。”
柳梁若轻唤了一声。
公孙先生微微睁眼,随即笑道:“柳小姐来的真早。”
“家中无事,便来的早了些。”柳梁若四下张望着,略微疑道:
“顾即是平日里可是比我还早,今日倒是奇怪。”
“陛下派人将公子请进了宫,公子不在意自个的身子,陛下无法,只能亲自督促他喝药静养。”
柳梁若也有一个待她如亲女的舅舅,自是明白齐晋帝对顾即是的好。
“左右我也不急,便与夫子一道等他好了。”
柳梁若从桌案上,拿起了今日要学的兵法典籍,细细翻看着,她心无旁骛,未跳过任何一页。
没过多久,阿觉便推着顾即是出现在院外,待到桌案前,阿觉得了吩咐,将一道点心盘子放在柳梁若面前。
“这是我府上的蓬莱玉点,你夸赞过的,我想着你未有用早膳的习惯,便为你带了一些。”
顾即是轻言细语地说着,将轮椅朝着靠窗处推了推。
柳梁若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伤处发疼,因而才会不自在。
“你怎么了?”
“我刚换了药,味浓了些。”
“无妨,你是伤者何需多想,不过是药味罢了!”
柳梁若说完,拿起一块蓬莱玉点,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顾即是微微松了口气,见她未有嫌弃,他便也不再排斥换药。
柳梁若吃的欢,顾即是瞧不见,也知她是真喜欢这道点心。
“柳梁若你喜欢吃,那往后我每日都帮你带上一份……府中只有我一人,也是吃不完的。”
顾即是侧着身子,靠着窗外,似乎不能辩明柳梁若的方向,又好似特意将神情藏起。
柳梁若知顾府没有长辈坐阵,又恐麻烦了他,便回绝道:
“不用了,我府中日日都备了早膳,只是我没兴致罢了,晚些时候再吃也是一样的,我向来吃的不多,不怎么会饿。”
顾即是见她拒绝,便没在强求。
一切准备就绪后,公孙先生讲起了兵法,两人端坐着听了起来。
公孙先生所言的正是十二年前,柳平山救主之事。
昔日,当所有人都认为十二皇子没了生机,只有柳平山不信,他一骑去了青山镇,观察过后,专挑了敌军防守薄弱的地方……
公孙先生讲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停下,柳梁若听的正起劲,府外有一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那人是昔日齐君公主的管事。
管事知晓公孙先生是自己人,他没怎么防着,瞧见柳梁若后他脸色变了变,立刻止了言。
顾即是察觉到屋中异常的安静,不由得问道:“阿觉,是谁来了?”
“回公子,是李管事。”
顾即是问道:“你急着来见我,可是发生了什么?”
李管事有些为难,低声道:“公子不如先移步去偏院。”
顾即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打断道:“柳梁若与我是同窗,不算外人,你直言无妨。”
李管事欲言又止,他眼中有些复杂,良久才说道:
“方才京中来了一伙刺客,潜进了王家,不一会儿便传出消息,说王家家主双眼被刺伤,腿也断了,与公子的伤一般无二。”
顾即是猛的一怔,声音颤了颤,只恐行刺的人是自己的身边人。
他明明……都忍下了。
王家手握兵权,府中又有高手坐阵,哪是那般容易就能闯的?
顾即是紧紧抓着轮椅,低声问道:“行刺的人,可还安好?”
“被王家当场抓获,为首的那人是……是……”李管事怎么也说不下去,垂首担忧,却也无力施为。
柳梁若想到了一个人,她启唇轻语,问道:“可是……乐音公主。”
场中静了一瞬,顾即是的声音淡了下去,他喃喃自语,不知喜怒的说道:
“都离开京城十几年的人,还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