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愿,行至半路遇了雨,原来只是几滴,后头越聚越多,一发不可拾。
她就近躲在青山药铺外避着雨,见雨势倾盆,她叹息声重,只怕自个奔波了,依旧无力改变什么。
可若静观其变,又似在等着陷落。
她心中不快,明明拿梁家当作亲人,可偏偏都是假象。
“柳梁若,是谁欺负你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只见顾即是推着轮椅从青山药铺走出,他有些诧异柳梁若的模样,推着轮椅又近了几分。
柳梁若眸子淡了淡,屋檐外的雨滴落下来,正巧落在眼角,她只觉得这凉意入骨,身子止不住向后退了退。
她一向恣意,今日遇了雨,倒是狼狈了几分。
“顾即是,我有些……懂你的处境了。”
两人视线对上,顾即是没有多问,只是取了块锦帕与她。
“先将雨水擦擦,这屋顶的水有些脏,别污了眼睛。”
柳梁若没有去接,因于礼不合,男子的随身之物,她怎可去拿。
“这帕子是新的,我未曾用过,柳梁若你不必有顾虑,你我……君子之交。”顾即是解释了一番,柳梁若迟疑片刻,才伸手接过。
那是一方锈着鹤像云纹的锦帕,应是齐君公主特制的,她记着那位公主常以鹤自比,心性高洁,不容杂物之人,便是如此。
同顾即是说的一般,青山药铺屋顶不怎么干净,雨水和着灰尘流淌,滴落至眼中也是疼的。
柳梁若拭了拭眼角的雨痕,拿着帕子发愣,她用了的东西,也不好在还给他。
柳梁若本想付些银子买下,寻了寻才发现出来的急,并没带银钱。
“这帕子卖与我好了,银子先欠着,下次我再给你。”
“不必给我银子,这方帕子就当你上次救我回府,我付的车钱。”
柳梁若将锦帕收起,面上的笑意转瞬即逝,这雨意不停,她总不能一直等着。
“你有油纸伞吗?借我一把如何?”
顾即是见她不同于以往,隐隐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你对我有恩,倘若出了事,我不会袖手旁观,今日是梁府寿宴,你该不在此,可是府中有人对你不敬?”
柳梁若不知如何答他,只是轻笑道:“如今我同你相似,你只余舅舅,我只剩娘亲,我自己倒不打紧,只担忧娘亲出事。”
柳梁若想着顾即是是齐晋帝的外甥,应当有不少护卫,想了想她又说道:
“顾即是,你借我个护卫可好,每月我付你一笔银子,就同你对宋散奏一般。”
她一个女儿家震不住谁,梁家若真有恶性显露的那一日,她还得护下娘亲。
“你想要谁?”顾即是问道。
“你身边能人众多,随便借我一个护卫便可。”
顾即是喃喃道:“宋散奏不服管也费银子,总寻不到人,他不适合保护你,那便……将阿觉借你。”
柳梁若没想到会是阿觉。
“将他借给我,那你呢?他在你身边最久,也最知你。”
“无妨,我这人向来随遇而安。”
顾即是随即将阿觉唤了出来,吩咐他跟着柳梁若一道离开。
她心中紧着去衙门,没有耽搁,相谢之后便带着阿觉走了,顺道还带走了两把油纸伞。
过了片刻,顾即是确认人走远了,才回头同青山药铺的大夫说道:
“雨停之后,劳烦大夫派人送我回府,我就住在千尺瀑布旁,离此处不远,我那个护卫不怎么让人顺心,一直不知他在何处。”
“举手之劳而已,等诊完眼前的这位病人,我就去吩咐。”
顾即是微微笑道:“大夫先忙着,我不急着回去,在此处听雨,也是件妙事。”
青山镇的雨与京城的雨,并无不同。
柳梁若与阿觉没一会便到了衙门,她来的正是时侯,县令陈诸生正在批阅公文。
见柳梁若出现在府中,陈诸生只觉甚是奇怪。
“梁若见过陈叔叔。”
“柳侄女你小小年纪,来此寻我定是有了难解之事,你且细细说说。”
陈诸生放下公文,行至近处。
柳梁若犹豫再三,终是说道:“梁若想请陈叔叔查一人的死因?”
“何人?”
“梁老太爷的正室夫人楚氏。”
“楚氏?”
陈诸生面色微疑,他记得梁家老太爷的正室夫人不是姓程吗?如今的梁老夫人可没逝世。
“柳侄女,你可是说胡话了?”
柳梁若见解释不清,理了理思绪,又道:“查的便是楚氏,但我不知是什么原因,无人记着她,不过真有这么个人,还请陈叔叔相帮。”
陈诸生见她一脸急色,不忍拒绝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