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身材高大伟岸，全身散发光芒如同烈阳，从王座之下走出的每一步都带来无上威压。

天父的恐怖之处在于祂的冷漠和长久以来作为父权的代表——雅威从未给予天使长们以温柔和教导，祂就如同是一位使用工具的匠人，让这些祂创造得完美的天使长作为祂延伸出去的手指塑造这个世界。

现在，天父一步又一步走下来，直到祂站在阿撒兹勒的面前。

阿撒兹勒倔强地看着天父。

雅威收敛了自己的光芒——起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所有生灵直视祂不会被灼伤眼睛而目盲。

天父的声音冷漠，无情，没有一丝丝的动容。

……哪怕这位造物主的威严正在被自己的孩子所挑战。

“阿撒兹勒，我从未想过，第一个对我提出质问的，竟然会是你——”

天父收敛了自己的光芒，露出了自己的面容和身躯。

银色的长发，包含了太阳与月亮的齿轮般的瞳孔，完美到虚假的面容和伟岸的身躯——仿若天使，也似是人类。

因为这些造物本身就是造物主按照自身所捏造的。

那完美的面容引不起一点点的旖旎与爱慕的意思，只有完美到虚假的恐怖和无上的威严，那双盛满了阳光的瞳孔之中，似是烈阳的阳光在流淌。阿撒兹勒就这样看着天父，看着天父真正的模样。

“我们这些天使长究竟算是什么呢？父亲。”

阿撒兹勒的声音忽然变得轻轻的，他流淌着眼泪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天父。

“您将我们创造出来，却从未给过我们以爱……我们不是没有感情的存在，您的冷漠，我当然能体会到……我对于您来说，是比其余天使长还要无所谓的东西吧？我只是您能够杀死什么的一把小刀——您从未教导过我什么，连智慧都吝啬于我……我不认为这样的您，是正确的。”

阿撒兹勒倔强抬起下巴，凝望着天父那仿若白玉的肌肤和面庞。

天父雅威的瞳孔微微一动，往下看了看。

“你在挑战我的权威，阿撒兹勒。”

“是的，我就是在挑战您的父权！”

于是下一刻，天父的嘴角泛起了模仿的，完美的弧度。

天父伸出手，命令米迦勒，“将你的匙剑给我，米迦勒。”

米迦勒取下自己腰间的宝剑，双手呈上。

米迦勒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米迦勒退回边缘，在看到路西法想要出去诉说什么的动作之后，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路西法的手腕，路西法看向米迦勒，却只得到米迦勒凝重的目光，那是别让路西法出去的意思。

路西法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圣所大殿之中剑拔弩张的父子两个。

雅威拿起匙剑，拔出宝剑，将剑鞘随意一扔。

这位天父凝望着自己的孩子，声音冷漠空灵，无形的威严伴随着四面八方传递而来的声音，随着剑锋的闪烁，直直面对祂面前的阿撒兹勒。

“拔出你的剑，阿撒兹勒，我给你机会挑战我。”

天父的声音毫无感情，像是在随意说着一句“今天吃什么”一样。

阿撒兹勒咬紧了牙齿，拔出自己的配剑。

天父只是站在阿撒兹勒的面前，祂甚至连起手式都未曾作出，祂将匙剑竖起来，放在自己的面前，连目光都未曾给予前方颤颤巍巍拔出宝剑的阿撒兹勒。

阿撒兹勒深呼吸一口气，这位有着美丽幽光翅膀的天使长，擅长暗杀，武力值极其强大的天使长就这样握着剑攻击了上去。

一击，出其不意，从下方而挑起，阿撒兹勒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刹那之间，圣所大殿之中只有阿撒兹勒的影子。

那速度，无论是地狱的亲王，抑或是米迦勒还是路西法，都没有把握直接一击接下。

但是只听见“铛——”的一声，天父手中的剑和手腕只是随意翻转，阿撒兹勒那必杀的一击被天父就这样轻轻松松接下，天父握着匙剑，像是在握着祂无所不能，创造万物和宇宙以及无数世界的权柄。

祂是所有世界的无冕之王，是万物的父亲，是造物主之一，祂是君王，是暴戾的帝王，是雷电，是一切的源头。

天父只是随意的抵挡了一下，阿撒兹勒的手臂就被震退，他差点握不住自己的佩剑，阿撒兹勒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又握住了剑，挺直了背脊，面对着天父。

“您不公平！”

阿撒兹勒像是发泄一般，继续攻击了上去。

一旁看着的天使长们简直心惊胆战。

——阿撒兹勒可是自天地初开以来，第一个胆敢向天父雅威挥剑攻击的生灵！

米迦勒皱着眉头，他紧紧握住路西法的手腕，以防止这个随时可能上去阻挡的兄弟。

“……还不是时候。”

米迦勒轻声对路西法说道，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