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第八天
小老头冲到房言面前,手拢着衣服下摆,头上汗珠止不住的往下冒,不知是累的还是慌的。
“下官...下官参见侯爷!”
房言即便是再不满,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责骂一县之长,只是黑着脸被王志引入县衙。
阿晚跟在房言的后面,对房言的威严表现还有些惊奇。
虽然之前青叶已经说过房言是皇城里的侯爷,身份贵重。但失去记忆的阿晚没有意识到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她尊敬房言更多还是因为房言一行人救了她,并且给了记忆一片空白,身无分文,对外界极为陌生的阿晚一个安身之处。
阿晚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不管对青叶流花还是房言都是极为感激的。
再加上房言的温和态度,阿晚把他当作了一个心地善良的谦谦君子。
可是再温和的君子也会有被触怒的时候,房言身为侯爷,位高权重,显然对于黛城县令的玩忽职守十分看不过眼。
但进入县衙之后,原本面无表情的房言也不禁挑眉,一直跟在房言身后的阿晚和流花也不禁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本来以为县衙外面已经够残破的了,那个鸣冤鼓要不是架子支着估计早就倒下变成一片废墟。
而县衙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先不说院内满地的落叶都数不清多久没扫过,目之所及的几间屋子屋顶竟然还有破洞,就在院子右边,那破洞明晃晃地展示在眼前,让人忽略不过去。
阿晚忍不住自言自语道:“黛城这么穷吗?”
房顶上的瓦都摇摇欲坠,看那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不说这是黛城县衙,说是一处荒废已久的鬼屋阿晚都是信的,一路走来看街道两边的民居,没有这么夸张呀!
虽是自言自语,院子里只有五人,一时间没人说话,房言听了个清清楚楚,黛城县令王志又开始拼命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他明显是想要挤出一副笑容以表欢迎,可那笑容看上去倒反倒是很像是哭。
房言瞅了瞅正堂,那屋子一点遮挡都没有,摆在屋里的桌子和上面的办公用品看得清清楚楚。
正屋的房顶虽然没有破洞,看着也不是很安全的样子,房言走到院中间就不动了,直接在院子里发话。
房言:“看来王县令过得很是清廉,连县衙的房顶都没有修缮?”
话语听上去好像很温和,像是在关心王志,但王志却不敢这么想。
一地县令是由皇城陛下下令任命的,代表着陛下,代表着皇家的颜面。如今王志把县令办公之所弄成如此破败的样子,哪怕他有千万理由,这也是失职!
“噗通”一声,王志立马下跪:“侯爷,下官也不想县衙如此破败,只是...只是下官,有心无力呀!”
“哦?”
青叶作为侍从是极为靠谱的,发现房言打算在院中发落王志,机灵地到了王志办公的地方找了一把最结实的椅子,铺上垫子,让房言舒舒服服地坐下再发火。
房言坐下,接过流花递到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清茶,消了消心头的火气才接着问道:“有心无力?黛城县衙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话音落下,原本躲在门口不敢进来的两个玩忽职守的捕快赶忙冲了进来,跪在王志的身后。
听到房言的责问,靠左的一个捕快还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家县令才不是!他......”
他后面的话被王志赶忙打断:“回侯爷,黛城县衙如今还有一十五位衙役在职。”
房言还有些吃惊,进来之后县衙里除了眼前这三人,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竟然还有十多人?在县令已经出来迎接的情况下,那些人还能躲起来?
房言扫了扫四周,发现这县衙的确很荒芜,肉眼可见的没有藏人的地方。
不再磨蹭,房言直接发问:“人呢?”
王志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前几日侯爷想要查探阿晚姑娘的身份,我便命令衙役都出门查问了,门口的捕快也是因为前几日太累了,一时疏忽所致,请侯爷勿要多加责怪。”
王志身后的两个捕快看到自家县令都已经汗如雨下,还在拼命帮自己推脱,眼里的感激满的都快溢了出来,明显虽然黛城县衙的人很少,但在这极少的几人中,县令王志极得人心。
而一直乖乖站在房言身后,装作房言侍女的阿晚探出头来。
这县衙居然是为了找自己身世才会这么空荡荡吗?
房言垂下眼皮,这个王志倒是有意思,将事情都推到了让找人的自己身上,却不为自己开脱,而为他什么什么用都没有的小捕快求情。
到底是情商真的低到这种情况,还是在拐弯抹角地收买人心?
这里除了自己的人就是两个小捕快,还用得着收买吗?
房言还有些不信,堂堂一个县令,居然真的惨到这个地步:“他们两个疏忽是实情,难道将事情推到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