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
尾都没见过你爷爷的遗书,怎么知道是一封信的?”
姜嵘脸色一僵,又很快恢复自然道:“我提了是信吗?”
“你提了,我只是不敢相信,现在才说话,”二伯叹了声气,佝偻的身子仿佛变得更加疲惫,摆摆手,“拿出来,还给文玉吧。在家里闹就够了,别像上次那样丢脸到外人面前去。”
二婶犹豫地看向姜嵘,问:“小嵘,真是你拿的?”
“我说了遗书没在我手上,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姜嵘烦躁道,“你们去盘问姜文玉啊,问我干什么?我就算提了信,那也是随口一猜!”
姜文玉讽刺道:“你猜得很准,那你有没有猜到不管那封遗书在不在,都不会影响荔枝园是我的。”
“希望顾总来了,你还能这么嘴硬,”姜嵘不屑道,“万助理身边不是跟着什么律师,上次仗着有专业知识表现得很牛吗?总不能这次就不知道遵循继承法了吧?”
“继承法这三个字都说得出来,看来你回去的这段时间是查过资料了。”
身后的青石板路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姜嵘阴云密布的脸上突然绽放灿烂笑容,叫着顾总忙迎了上去。
姜文玉转过了身,抬了眼眸,和众星捧月般被周围人簇拥的男人撞上了目光。
暮色四合,辽阔的天空流云漫卷,晕着绚丽炙热的橘,两边的碧林树尖仿佛染上一层浅绯,更衬得中间踏着霞光走来的俊逸男人仿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夺人视线。
姜嵘已叽叽喳喳激动地连声说了起来,顾亭渊停了脚步,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注视着姜文玉,黑眸中浮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旁边的几位助理静默陪同站立,顾亭渊不说话,他们皆大气都不敢出,往常里笑得跟狐狸似的万助理跟在后,手拿厚厚的文件夹,低眉静声,神色恭敬。
二婶追了过去,有些担忧地去拉姜嵘的手臂,惶恐道:“小嵘……这些都是大人物,闹下去我怕真的会难收场……”
姜嵘甩开二婶的手,烦道:“荔枝园本该就有我们的一份!遗书又不在,谁能证明那荔枝园就只是姜文玉的?我还不信大集团就能不讲法,偏袒她姜文玉一个人!”
姜文玉揉揉眉心,感觉到心累的倦意,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得青石板路又有急促的踏踏脚步声响起,是王队追了上来,在顾亭渊身边站定,快速低声说话。
顾亭渊垂目颔首,又看向姜文玉的方向,道:“给她。”
王队大步走到姜文玉身边,跑来的头上覆着细汗,拿出西服内侧的一张信,递来道:“给,姜小姐。”
沾着些微土粒的皱巴信封印入眼帘,正面是眼熟的一行正楷小字。
——乖孙文玉亲启。
姜文玉眼眸中浮起云雾,手腕轻颤,有些不敢相信地接了过来,急忙追问:“王队,你在哪里找到的我爷爷的遗书?”
姜嵘几步冲了过来,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王队道:“是路上捡的。”
“我不信!”姜嵘不假思索嚷道,“怎么可能去那鬼地方捡到!………”意识到不对,立刻噤了声。
二婶霎时懂了,又生气又失望:“姜嵘!”
姜文玉没心思再管另一边的动静,小心地拆了封口,取出里面两张薄薄的信纸,扫过一遍发现没有破损,松了一口气,堵在心口上沉重巨石顷刻间卸了下来,缀在泛红眼尾欲坠不坠的泪珠终于滑落过脸颊。
姜文玉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将信纸仔细地折好收回进信封中,笑着对王队道:“谢谢王队,这个对我很重要。”
王队仿佛难以承受这份谢意般,慌忙让开道:“不用谢我。”就赶紧退了回去。
二婶气急了,只觉得脸皮臊得慌,扯着还在作辩解的姜嵘就要回去。
“姜嵘。”顾亭渊突然唤道。
姜嵘的眼神陡然爆发出亮光,期盼地望向顾亭渊。
“我投资荔枝园,投资的是姜文玉的荔枝园,”顾亭渊声音沉稳,不疾不徐道,“换作成你的产业,我不会多看一眼,懂了吗?”
姜嵘瞬间白了脸,听懂了顾亭渊的言下之意——荔枝园要是换成了是他的,龙渊集团不会继续投资。
姜文玉的情绪缓和下来,也转头看向姜嵘,扬声道:“姜嵘,我好像没告诉过你,爷爷曾带着遗嘱去做过公证。”
姜嵘有些茫然,没理解姜文玉的意思,远处的顾亭渊一怔,而后眸中闪过笑意。
“我收拾爷爷的房间时看到了公证书,”姜文玉道,“也就是说,哪怕遗书丢了,只要我提出申请,就能去公证处拿到遗书的复本。”
姜嵘的脸色彻底灰败了下来,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二伯摇头道:“姜嵘,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院门合拢关闭,曾被姜文玉踢坏的半扇门摇摇晃晃,外面只剩姜文玉和顾总那边的人,一时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