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
年里你没受什么苦可放心多了。”
姜文玉不想同曲老太太说姜家的事,主动转了话题问:“曲一陶是不是要上小学了?”
这个问题好似打瞌睡遇上枕头,曲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一亮,道:“是啊!马上就要快开学了,我听陶森说县城里的小学教学质量更好,文玉你看你这个小姨有没有什么路子啊,比如有没有在县城里当什么老师,或者当什么官的同学朋友?”
姜文玉一愣,道:“县城里的小学要看户口和入学考试的成绩。现在都九月了,各个学校的入学考试早结束了。”
曲老太太声音懊恼:“哎呀,这不是文玉你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就盼着你回来看能不能帮忙,一来一去就拖过去了。”
“我在县城不认识什么老师,也不认识什么官,但我知道霞山小学有来定点支教的师范专业大学生,他们年轻热情,学识也广,教得很不错,”姜文玉道,“照我看,让曲一陶就读霞山小学吧。”
曲老太太面子有些挂不住,追问:“你再想想,真没有在城里认识的?”
“就算有,陶森不是说打牌输完了没钱吗?”姜文玉按下心底的不耐,“现在还想读县城的小学,那只能去私立学校,费用不低。”
曲老太太惊声道:“打牌输钱?什么时候的事!你舅公工资可也在他手上呢!”
姜文玉面色奇异,问:“他手上怎么会有您弟弟的工资?”
“这边厂子都是按日结现钱,你舅公小时候摔坏了脑袋,反应比较慢,反正陶森自己也领工资,我就让他每天一起领了,正是小陶上学要用钱的时候,先攒着……”曲老太太醒悟过来,神色焦急,“陶森不会把你舅公的钱也拿去打牌了吧?”
姜文玉捏捏眉心,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文玉你去找那个万助理问问,陶森和你舅公到底是多少工资啊?”曲老太太尖声道,“他要是敢拿这两份钱出去打牌,就是良心被狗吃了!我当初没嫌弃他个没彩礼钱的倒插门女婿,他居然还敢做出这种事——”
姜文玉被刺得耳朵疼,眉宇蹙起,道:“你们当初怎么和万助理说的?没聊工资?”
“那厂子既然是文玉你的,我们同是一家人,不得帮忙照顾点?我们自家人有个住处给口饭吃就行,不过那个万助理到底是个实在人,说厂里有宿舍有食堂,还说工资肯定会按着给的,我听了一耳朵,万助理说什么绩效补贴餐补按厂子效益有浮动,我也没听明白到底是多少。”
姜文玉给万助理打了个电话,又对曲老太太道:“万助理说工资发放的事不归他管,这些得问工厂里的会计。”
曲老太太怒气冲冲地走了,急着去厂里问怎么回事。
隔段时间消息传来,说曲老太太跑到财务那儿大闹一场,财务解释职工工资保密不能随意外说,曲老太太气得捂着胸口直嚷这厂也有曲家的一部分,她出了钱平了账。
等陶森知道后赶过来,财务室外面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又围观了一场老太太扭着自家二女婿质问到底打牌输了多少的闹剧。
陶森当了一个多月的经理,被身边的人奉承惯了,抹不开面子承认,被曲老太太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扭头回了宿舍收拾行李,拉着曲一陶闷不吭声消失了。
曲老太太气得进了医院,前脚进了医院输液,后脚就又有人找来,说陶森借了钱打牌赌钱没还。
仅一下午的时间,好戏纷呈轮番上演,全霞山镇传遍了曲家的热闹。
晚上的时候,姜文玉接了曲老太太连着打来的电话,刚踏进医院,得知要债的人早走了,还放话拿不到钱就天天去厂里闹。
“陶森到底是去哪里打的牌?”姜文玉头疼问,“能输这么多?”
曲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蔫蔫道:“那要债的说是赌场来的。他来厂里也就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哪里结识了一堆朋友,周末被带着去城里打牌,输了也不收手,还借钱去赌……”又捶胸哭道:“那个杀千刀的我不管他欠多少!也不该把小陶带走,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派出所的人能联系上陶森,陶森扬言自己作为曲一陶的生父只是带他出去玩,合情合理。
曲老太太嚎得中气十足,整条病房楼道都能听得见。
姜文玉叹口气,道:“陶森估计也知道要债的快上门来了,所以躲了出去。”
“钱都是小事!要是小陶跟着他在外面冷了、饿了、走丢了可怎么办?”曲老太太忿忿道,“欠的债我给,等他带了小陶回来,我立刻叫木蓉跟他离婚!在桐柳乡天天出去打牌就算了,牌面打得小,输了也没多少钱,现在来镇上了居然出去赌?他真当以为能坐上经理,不做什么就拿到钱是他有能力?那是因为他进了我们曲家,真是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