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点苍水绿异新风 雨剑指誓断玉箫
展奂等四师兄妹异口同声地推选风义江出任掌门,令风义江十分为难。当他转过身来时,四人都极为紧张地注视着他。他长叹一声,软语道:“师弟师妹,你们先起来吧!”说着就欲伸手去扶雨晴。
雨晴却跪着不动,苦苦相求。“大师兄!请接任掌门!”
风义江叹道:“雨晴,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大师兄!”雨晴含泪的眸子热切而坚定地望着他。
风义江一震,又看看其他三人。而他们,都抬起头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许久,他才从沉默中缓缓点头。“好吧!”
清晨。灵湘的房间里,雨晴正忙着清理名册和铺纸磨墨,灵湘正忙着写书信,边写边念。“敬请‘少林’方丈晦悟大师……”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轻轻的笛声,接着又缠绵不断,仿佛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明澈,极为美妙。
灵湘百忙中抬起头,问道:“师姐,是谁在吹笛子?”
“自然是师兄了。”雨晴忙着整理已写好的信笺,顺口答道。
灵湘小嘴一撅,急道:“我都忙不过来了。他还有功夫吹笛子!这是给上官大人的信,大师兄说了让他亲手来写!师姐,你快去叫他来吧!”
园子里。燕皓南伫立在石桌旁,吹着横笛。
雨晴心中一震,并没有走过去,只默默地站在长廊上,静静地凝望着他,用心倾听。
笛声悠扬飘忽,婉转动听,堪称一曲空灵绝曲。正是那晚北宫玉冰在竹林边所吹奏的曲调,只是笛异于箫,少了那股绵绵内力之动人心弦,却多了几丝无奈与伤感之意。
一曲告终。燕皓南放下短笛,微微转头。“师妹,有事吗?”
雨晴这才走上前,表情已不再麻木,却仍不见展颜。“师兄,我平素对音律不怎么懂,可是刚才听你吹奏的这曲《血剑苍痕》,跟平时你吹的不大一样,似乎多了许多哀愁。”
燕皓南转身正对她,微叹一声。“这曲《血剑苍痕》是师父和北宫前辈有感于江湖恩怨仇杀而合创的。十二年来,师父每奏此曲,总会说他错手杀死北宫前辈悔恨终生。而如今,师父还是为此事……”
雨晴心中一痛,低下头去。
燕皓南细致入微,立刻发觉自己失言了,忙扶着她肩,温颜道:“师妹,你适才问起,我在不经意中发了这些感叹,让你触景伤情,你别放在心上。”
雨晴掩住伤怀,抬起头来勉强一笑。“你能将心事告诉我,我连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她这话已微露情意,燕皓南却不以为异,淡淡一笑,道:“我们自家师兄妹,我有什么心事,自然不会瞒你。相信你也不会瞒我。”
“我当然不会。”面对他真诚的目光,雨晴终于展颜微笑。
见她一笑,燕皓南心中一宽,也含笑看着她。
雨晴想起父仇,神色一凛。“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对大师兄说,下山为爹报仇?”
燕皓南沉吟道:“不能操之过急。至少,得等到大师兄正式接任掌门之后,再向他提。”
“嗯!”雨晴点点头。“对了!灵湘正忙着给各大门派写信,让你去帮忙。”
燕皓南微微一笑。“好!”
四月初十,一个黄道吉日。在“括苍山”上的正厅“剑气冲霄”,举行“点苍派”新掌门接任大典。双暮崖的灵堂已经撤去,仅留下那个灵位。大厅四处挂满了红绸显出几分喜气。
众小弟子在展奂的带领下忙着对大厅进行最后的清扫。燕皓南捧出了“点苍派”震帮之剑“冲霄剑”。
风义江站在大厅中央,身着碧山淡青色长袍,衬出他的堂堂仪表更是英俊非凡。雨晴和灵湘正忙着为他整理衣装。
外面鞭炮声不绝于耳,浓浓的火药味传入正厅。
这时,一小弟子冲了进来,喜道:“大师兄!‘衡山派’来道贺了!”
风义江微笑道:“有请!”
雨晴和灵湘连忙立在他身后不动,展奂和燕皓南也走到他身边。
只见两名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前面这一人身体较为高大,浓眉大眼,举止间显出粗犷之气,但仍显英武勃勃,约二十六七岁。他朗声道:“‘衡山派’覃天掠、向天明见过‘点苍派’掌门!”说着,和那向天明一齐抱拳躬身。
那向天明年纪甚轻,只有二十来岁,眉目清亮,极为俊秀,文气十足,较之展奂,有过之而无不及,看上去为人诚恳憨直,是个刚去稚气的英俊小生,却不像习武之人。他手捧拜盒,神情甚是热诚恭敬。
“原来是覃兄、向兄。”风义江微微一笑。“你我乃是同辈,不必多礼。”
覃天掠心中一喜:“点苍派”和“衡山派”齐名,同为“三大剑派”。我们“衡山派”弟子见到“点苍”掌门,都应行礼。这“点苍”新掌门竟如此随和,真没有想到。他微笑道:“今日是风掌门接任之吉日,家师特命弟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