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难舍相知情缱绻 未堪意绝诉衷肠
面对苍山隐的坟墓,远、燕二人都陷在这极大的震撼与痛楚之中,灵湘更是哭得一塌糊涂。远无垠拔剑直指着他,咬牙不语,雪亮的剑尖不停颤动。
“远哥哥!”灵湘直奔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大哭道,“不要……不要杀我三师兄!”
“白玉寒光剑”终于缓缓落下。远无垠含恨含泪直盯着他,咬牙道:“你杀他是为父报仇,我无话可说。可是,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在一个时辰之内,燕皓南已连受重创:先是看见父亲的坟墓,知道苍山隐就是岑万鹏,又了解了父亲的真正死因,好不容易决定不再报仇,却又被迫得到苍山隐全身的内力,他自己却又因此而死。如今,面对远无垠的痛责,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心中近似麻木,却在这时才深刻体会到北宫玉冰面对雨晴时的愧疚,才明白佛语中的那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远无垠不再看他,径直走近苍山隐墓前,跪下磕头。
灵湘也是连受惊吓,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哭泣,泪落如雨。
远无垠站起身来,凛然往回走去,目中含泪,毫不斜视。
燕皓南动也不动,目送他从自己身边走过。
“远哥哥!”当远无垠走过灵湘身边时,灵湘流泪哭唤了一声。
远无垠微微一颤,停驻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灵湘一对泪眼可怜又委屈地望着他,早已哭成了泪人。
“灵湘!”见她伤心欲绝,远无垠心中一软,伸手为她拢拢额前乱发,柔声道,“你我……缘分已尽了。”
“远哥哥……”灵湘一听,更是泪落如雨。
远无垠怜惜地瞧了她一眼,将心一横,转身离去。
“远哥哥!”灵湘大急,大声哭喊他。
远无垠硬下心肠,不再回头,大步离去。
“远哥哥……”灵湘再也抑制不住,扑到一棵梨树前大哭起来。
远无垠回到了苍山隐所住的木屋,望着屋内这熟悉的一切,更是心如刀绞,几欲落泪。
他缓缓从墙上取下苍山隐那个酒葫芦,忆起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和蔼亲切的笑容,抚摸自己脑袋的手,忆起十多年来与他的师徒之情,忆起他整日玩世不恭的笑语,忆起他“乖徒儿好徒儿”地叫个不停……想起这些,他更是痛断肝肠。“师父……”
这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只见燕皓南与灵湘从门前路过。
一见他,灵湘一颤,仍不住抽泣,轻声唤他。“远哥哥……”
远无垠想起恩师,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转头不理。
灵湘已然绝望,哭泣着离去。
“临安客栈”。雨晴脸上黑气早已全部消退,嘴唇也渐渐泛红,紫气已退。除了脸色苍白,已无大碍了。
路天承坐在床前,仔细为她把脉。
“怎么样了?”展奂在一旁紧张地问道。
路天承长叹一声,道:“她服的‘雪参回魂丹’已经完全发挥了效用,没有生命危险了。”
展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她的武功……”路天承长长一叹,忧色丝毫不减,缓缓道,“全失了。”
“什么?!”展奂这一惊非同小可,急道,“她没有武功了?!怎么会……”
昏迷中的雨晴忽然微微一动,缓缓睁眼。
“雨晴!你醒了?!”展奂一见,甚为惊喜,几步上前,关切地注视着她。
雨晴只感到昏昏沉沉,迷糊地望着他,朦胧中看见他颈上留下的一道血痕,想起是在“软香楼”为红袖的柳叶刀所伤,问道:“二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敷了‘风灵续创膏’,早就没事了!”展奂见她神智清醒,欣慰不已,喜道:“雨晴,你昏迷了三天,把我和路兄都急死了!”
“我昏迷了三天?”雨晴茫然不解,渐渐忆起自己在“软香楼”被迫喝下毒药,又是一阵迷茫。“我不是喝了颜待月的毒酒吗?怎么……还活着?”
见她苍白憔悴,已失以往的侠义风姿,路天承心中极是怜惜,安慰道:“雨晴,放心吧!你已经没事了。”
雨晴转眸望着他,似乎明白了,浅浅一笑。“路大哥,是你救了我?”
路天承正要说话,这时却传来敲门声。
展奂转头道:“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竟是依旧蒙面的北宫玉冰和冷玉音。
“北宫玉冰?!”雨晴一见到她,就心头火起,怒道:“你来干什么?!”
北宫玉冰则早已习惯了她的怒气,只淡淡道:“双姑娘,你终于醒了。”
“不关你的事!”雨晴秀眉一轩,唤道:“二师兄!拿剑来!”她虽在病中,毒气刚退,可仍不改气盛冲动的本性。
展奂一怔,北宫玉冰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