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苦吃

阿楠兴致勃勃地同楼辰渊讲了半日梅子是如何酿成的，只觉得口干舌燥，但石桌上的茶她却是不敢动的，只好咽咽口水，停下来等帝君开口。

楼辰渊倒是没答腔，修长的手指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才刚喝了一口，便皱起眉道：“泡得太久，发涩发苦。还不拿去倒了？”

阿楠心里一喜，口上应着：“是，是。我这就拿去倒了。”提着茶壶走到墙角作势要倒，实则看帝君没注意她，悄悄变出个杯子，倒出壶里的茶喝了。

咕咚咕咚……这茶水明明很清甜好喝啊，帝君他好像有点挑嘴诶，嗝——

喝了水，嗓子也不干了，阿楠满足地提着茶壶回到楼辰渊的桌边，见他一手执书卷，一手拈起梅子放进口中，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便问道：“帝君，这新酿的梅子，可合您的胃口？”

楼辰渊：“嗯。”

阿楠又问：“下次我再做些送来可好？”

楼辰渊：“嗯。”

阿楠再问：“那我回去，再研发些新口味梅子来，可好？”

楼辰渊：“嗯。”

阿楠问：“那帝君您指点些我的套路招式可好？”

楼辰渊：“嗯……嗯？”

阿楠笑得眉眼弯弯：“帝君，您方才可是答应了我的！您就麻烦麻烦，指点我一下嘛……我看您的军伍里，也是有女兵的。我也好想有朝一日，可以披上铠甲，上阵杀敌。”

楼辰渊看着阿楠兴奋的小脸，和跃跃欲试的手，挑了挑眉：“你真的想我教你？”

阿楠一听这话就是有戏啊，赶紧用力地点了点头，拿出所有的毅力写在脸上：“是的，帝君！如果能得到您的指点教诲，阿楠一定会好好学习，持之以恒，认真努力的！”

楼辰渊嘴角微勾，扬起一抹微笑：“行，你自己说的，可别后悔。那就，来吧。”

帝君这么痛快，阿楠反倒有些迟疑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人家也答应了，她总不好这会反悔吧？但看着帝君似乎摩拳擦掌的样子，阿楠忽然有些害怕了。

阿楠，别怂，帝君这样正直无私，风清月明的大人物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会好好指点你的功夫，冲吧，小阿楠！

一刻钟后——

阿楠气喘吁吁地将剑拄在地上，半跪着讨饶道：“帝君，咱们……咱们歇一会吧？我、我实在是打不动了。”

楼辰渊挑眉：“才过了几招，就体力不支了？看来，要更严格训练才行。现在，把剑抬起来，攻！”

阿楠几乎要哭了，刚才同帝君过了几招，他果然不愧为四海八荒超级战□□号，剑法精妙，招式凌厉就不必说了。更恐怖的是，在如此快的剑速和拿捏精准的剑招下，居然还裹挟了如此强大的力度与重量！她好歹也是精修武道五百年，以武立修的妖，可在帝君他的剑下，她压根就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她能明显感觉得出来，帝君分明对她还是放了水的。如果人家真的十成十的功力全部拿出来，她怕是连剑都还没拔 /出来，就直接被人家给秒成渣渣了……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楼辰渊看着哭唧唧的阿楠，又抬起了剑：“再不拿剑，我就要攻过来了。”

阿楠拿袖口胡乱抹了把脸，知道帝君他是说一不二的，忙用双手合托起这会重俞千斤的长剑，拼着最后的两分力气冲了上去。虽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楼辰渊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她劈来的剑，轻轻松松一个转腕，就将她掀到地上了。

阿楠干脆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帝君，我实在累得起不来了……求您大发慈悲，今日就这样了好不好？改日，改日我一定好好的练！”

楼辰渊还剑入鞘，垂眸看了她一眼：“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阿楠一听顿时如蒙大赦，强撑起酸痛的身体一瘸一拐飞快地走了，连道别都忘了。管他明日还是后日，今日先跑了再说。她就不信以帝君他这样忙碌的大人物，还会专门来揪着她学武不成？

————————————————————————————

阿六在端华居门口等了半天，一颗心一直七上八下地提着，生怕阿楠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要受罚。那位可是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帝君，平定四海的上古战神，她居然那么大胆子，竟敢偷看他老人家？往日里，还教训自己要少说多做，别乱管闲事，怎么到了这么尊大神跟前，她反倒……脑子拎不清了呢？

眼见着昴日星君都驾着九龙金阳车回转了，阿六才盼回一身伤痕累累的阿楠。她快步走上前去，把阿楠扶到屋中，遣退了服侍的中侍，才小心问：“你这是得罪帝君了？我跟你说过的，人家可是帝君啊，你怎么敢偷看他练武呢？今天没跑掉，受了一顿打吧？看你这样子，是挨了缚仙索，还是打神鞭了？”

阿楠累得摆摆手：“哪啊，就是帝君非得要教我武艺，练不好，就不准走。要不是最后我实在累得瘫在地上起不来了，帝君还不想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