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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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芳又说,是顾字成娶的名,唤嘉乐。
希望她日后能幸福安乐。
阮希云没异议,反正这是顾家的孩子,他们说了算就行。
顾嘉乐,阮希云想着这个名,她似乎不爱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看着也有些弱,没那么精神。阮希云问过了大夫,这孩子确实有先天不足的症状,倒是随了她。
还有她往后身子不易再有孕的事,她都知道了。
只是,顾字成从未跟她提起过这两件事。
阮希云也是叹气,她就这个命了。
这样的日子,她也只能这样过了。反正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受蹉跎。
永嘉六年秋,她记得,女儿叫嘉乐。
16,
永嘉七年,暮春。
顾嘉乐去世,阮希云伤心过度,一病不起,缠绵病榻,药石难医。
顾字成侍疾多日,心有感伤,也无法诉说。
如今阮希云是轻易惹不得的,那眼泪串子,轻易就会掉了来。
如今全家里,只有顾字成还有办法哄着她,旁人如今也是颤巍巍的,生怕自己说错了一个字。
顾嘉乐的遗体,已经让景云寺的大师念经超度过了,阮希云从城外一回来,整个人便如枯树枝一般,毫无生机。
过了黄昏,阮希云还坐在这廊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不想有人打扰。
顾字成见着她这般,也只能叹气。
当初在金明池边,见着那个拿着风筝的小姑娘,不张扬,但也大方明媚,他一见倾心,如今,倒也是走到了这般境地。
他忽然回想起了当初世侯夫人在家祠内问过的一句话,究竟是谁,让她过得这样不好的。
结果还是他。
他端了一碗甜汤走了来,阮希云没转眼来看他。
他放了东西,就坐在了她身边,阮希云在看天。
……
“希云,多多少少,还是吃点。你最近都清瘦了很多。”这病色是愈来愈明显,阮希云这身子是越来越不好。
顾字成也还打算,带着她出去住,安静点,她能更好的养身。
但他还没跟她提,是怕惹得她心里不舒服。
阮希云这伤心劲却是还没缓过来,其实顾字成的耐心也已经耗得快差不多了。
但他也没什么抱怨,这是他的错,他应该承担。
这碗甜水是他亲手做的,里面加了点山楂,希望她能开开胃。
但阮希云连看都没看一眼。
如今她对这些好,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顾字成也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态度,她对他这般冷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孩子没了,他这个父亲,当然也还是伤心的。
世侯夫人说了一句很自私的话,她是觉得,阮希云只顾着自己,也没有关心过顾字成的感受。
她稍稍的,有些不顾他人的感受。
顾字成就候在她身边,等着她回了些神来,才是有话说。
阮希云已经收回了眼神来,她缓缓转身来看,这眼中含泪的悲戚模样,顾字成上手去替她擦了擦眼泪。
话到了嘴边,如今却也是再说不出口来。
顾字成也叹气,他这样失落的模样,阮希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忽然凑近了来看他的脸,眼中含着的最后几滴泪,都滚落了下来。
顾字成望着她的眼神,越是看,他越是不忍。
……
阮家出事了,因为一份违逆名单,上面有阮家的名字,如今长安伯爵府已经被查抄了。
她的父亲,长安伯爵爷,还有她的其他亲眷,都还在狱中。
事情发作的很快,顾字成告诫了身边的人,所以事情过去几天了,阮希云也还不知道。
世侯爷去打探了一番,这回阮家的事,是逃不开的,违逆名单上写的很清楚,阮家与那犯事违逆者曾有私下往来,如今官家严令,谁去求情,谁也会落得一个下场。
若是朝中大臣肯劝,官家肯听,死罪可免,但流放充军,是躲不开的了。
阮希云已经嫁进了顾家,自然不算是阮家的人了,有世侯府庇护,她无事。
顾字成一直都没告诉她,就是怕她会受不住。
纵使阮郎君对她不够好,但到底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或许,还能见最后一面。
但他还是没有告诉给她,他既是不忍,也是不敢。
她就如那还剩着一口气的残枝,稍一不注意,或许人就没了。
这几日,顾字成的心都是悬着的。
……
17,
夏雨很多,今年汴京里的雨水更大。
这老天爷,是直直的哭了好几天,到今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