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天开始擦黑了，距离赵茴把孩子送到朴姐那里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婷婷一直要找妈妈。赵茴走了一个下午没回来，一点口信都没有，朴姐有些坐不住了，一通电话打到李参谋长办公室，要他给谭耀勋打电话，叫他回来一趟。

谭耀勋听说赵茴已经一个下午没回来了，撂下手中的事，开了营里的车，飞快地赶到了朴姐家。

朴姐又叫来了和赵茴还算熟悉的几个人，问问她们下午有没有看见赵茴。都说没看见，其中有一个叫做刘燕的人说“我回家去问问我娘，她天天在家，没准能看见小赵。”她转身往家里走去。

谭耀勋到了朴姐家，屋里坐着几个人，婷婷正坐在沙发上紧贴着朴姐小声地哭，看到了谭耀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扑在他的怀里“爸爸，我要妈妈。”涕了秃噜，她哭得愈发伤心了。

谭耀勋一把抱住婷婷，“朴姐，小茴她什么时候送来的婷婷，有没有说她去哪里了。”

朴姐在仔细地回想，“中午那会儿小赵匆匆送来婷婷，说是要我帮忙照看一会，她有点事要办。也没说要干什么，很着急的样子就离开的。也怪我没有细问。”

外面刘燕气喘吁吁地赶来，猫着腰喘着粗气说，“我娘说吃中午饭之前，她看到赵茴和马招娣说过话，后来下午的时候，赵茴一个人走出了家属区，但是她不确定赵茴往哪个方向去了，是不是去镇上了。”

谭耀勋神色凝重了起来，和刘燕道了声谢。

他摸摸婷婷的头，安抚一下她，“爸爸要去接妈妈回来，你在朴阿姨家乖乖的好不好。爸爸妈妈一起来接你。”

婷婷点点头，眼睛红红的，眼皮已经哭肿了。

朴姐接过婷婷，和谭耀勋说“小谭，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婷婷的。我已经告诉老李了，他会全力支持你的。”

谭耀勋郑重地感谢朴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要先去马招娣家。

敲开了马招娣家的门，露出来她那张谄媚的长脸，“这不是谭营长嘛，快请进，不知道您会大驾光临，让我家那口子割点猪肉回来。”

“不用了，你下午看见小茴了吗，下午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谭耀勋肃穆地站在门口，灯光投下了一片阴影。

马招娣看见这样的谭耀勋，有些瑟缩，“我没看见她，下午我去镇上买了点东西，早早的就回来了。”说着就要强行关上门。

谭耀勋用手抵住门，看着马招娣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说完他就松手走了。

马招娣嘴抿得紧紧的，咽了一口唾沫，关上了门。

靠在门上滑坐到地上，腿软的不行，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了。她不知道有没有被谭耀勋看出破绽，抹一把脑门上的虚汗，卡出一口痰，“呸，真晦气！”

过了一会又有人来敲门，马招娣骂骂咧咧地打开门，“谁啊，大晚上的，烦不烦。”

两个穿着军装的人站在门口，“马招娣，和我们走一趟。”

***

赵茴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的一瞬间有短暂的恍惚，后脑剧烈的疼痛，好半天才想起来今天发生了什么，有些恶心想吐。

手脚被绑住了，麻绳的另一端挂在一根木桩子上，嘴里也被塞了一团布。环顾四周，自己应该是在地下室里，有一个小窗口可能被柴火垛遮掩着，影影绰绰透过来一些光，照亮了这里。她正坐在一个由几块木板拼成的床上，地下室不大但是里面有蜡烛、椅子、水盆等生活用品。

赵茴猜测这里之前应该藏过人。有些后悔为什么跟着马招娣，还没有告诉谭耀勋一声。

她心里十分惶恐，不知道谭耀勋能不能找到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这里应该有老鼠。

安静的地下室里穿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从土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孩子，是大丫。她手里抱着缝满补丁，都打铁了的被子，盖在了赵茴身上。

赵茴拼命地向她使眼色，往前蹭着，想让她松开自己，把嘴里的布扯下来。

大丫想了想，把半块棒碴面的馍馍塞到了赵茴的兜里，转身走了。

“嗯--嗯--”赵茴扭动着身子，嗓子里发出声音，但大丫没有回头也没有迟疑，走了。

赵茴有些泄气，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但她一动还头晕恶心。

深呼吸，得先冷静下来。谭耀勋一定在找自己，得想想办法，发出求救信号才行。

***

谭耀勋开车去了镇上，他先是到派出所报了案，警察和他分头寻找，沿路的商贩已经没有几人了，这个点商铺早就关门了。他挨个人询问，也没有一丝线索。

萧瑟的秋风卷起了落叶。

谭耀勋回到派出所借了电话，打给部队上专门负责查马招娣的人。

“谭营长，马招娣这个人认识的人很多，亲戚也多，社会性强，一一排查你们目前的人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