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赵茴、田勇和另一个叫宋江的警察需要找好藏身的地点，等一会有人发现了赵茴不见，一定会派人搜索附近的。

廖明和他们说“这几天村子里有外人过来，都是和黑瞎子沟的人有长期合作的人贩子，你们在我这里藏着，不出门，只能保证一时的安全，等村里的外人走了，就不好说了。”

田勇深知此地不易久留，和廖明说“等今天晚上天黑了，我就想办法出去通知警局派更多的人手过来。”

廖明知道田勇是个心里又成算的人，就叮嘱他一下，“那你一定要小心，最近是村子里最严的时候，出村的路和穿过山洞的路都有人把守，想要翻过大山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这两条出村的路。”

他们商量了一下晚上的行动计划，要躲掉放哨的人，趁着夜色，最好从山洞离开，路程短，还不容易暴露。

等他们商量完，赵茴也平静了下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是关于村里周围的田地为什么没有人种。

听到她的问题，廖明尤为感叹，“这里曾经世世代代务农为生，但是经过了几次天灾之后，人们找不到其他生路。这里与世隔绝，直到有人牙子进村，活不下来的人们，只能卖儿卖女换些口粮。”

“刚开始大人还尤为不忍，但觉得自己也养活不了孩子，让孩子跟着人牙子出去，找个好人家，至少能不挨饿。”

“后来村里的人就麻木了，年轻人也不种地了，跟着干这行。不拘于卖掉本村的人，还向外面的村子，甚至更远的地方，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生下女孩就卖掉，儿子长大了娶的媳妇都是从外地拐卖来的。只要把守好出口，根本没有人能跑出去。”

“渐渐地人们不事生产，发觉靠着这种生意也能赚钱，吃喝不愁，有的甚至能过上以前从不敢想象的生活，村民都默许了这种方式，现在新一辈的年轻人，很少有不参与的。”

廖明眼里的落寞已经抑制不住了，他母亲也是被拐卖来的，在小时候教他明事理，做一个好人，至今都在影响着他。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母亲忍受不住压力，选择了离开人间。这是他心里的伤痛，他十分痛恨这里，要亲手拔出这颗毒瘤。

听完廖明的回忆，赵茴仿佛也感同身受，像这种一个村子都参与犯罪的还是少数，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廖明也是希望村里的年轻人能走上正路。

大家歇好之后，廖明领着三人去客房里，告诉他们在这里休息就可以。

赵茴问他“廖大哥，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吗，不用去类似地下室或者地窖里藏着吗？”

廖明笑着说“哈哈哈，没关系的，来这里的人不多，如果有人来敲门，我给你们一个信号，这间房间里有夹层，你们躲进去就可以，不过里面空间不大，你们就要挤一挤了。”

赵茴了然。屋里只有一把椅子，她坐在的椅子上，另外两个人坐在炕上，没有烧火的炕冰冰凉的，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

只听见“嘭--”的一声。

田勇和宋江警觉地把手搭在枪上，两个人对视一眼，听出了是枪响。一个人靠在了窗边往外看，田勇举着枪靠在门口向外观察。赵茴也站了起来。

廖明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到客房门口轻声和田勇说，“我出去看看，你们警醒一些，来人了先躲到夹层里。”

田勇小声说知道了。

廖明出了院子，把门锁好，循着枪声的方向走去，路上也遇到几个同行的人。

枪声响起的院子正是刚刚回村的李义民家中。

拿着枪的人是李小妹，屋里除了三丫的啼哭声和李义民的惨叫，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大家都被李小妹吓傻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开枪。

李义民左腿中了一枪，剧烈的疼痛使他扔掉了手里的孩子，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手搭在伤口周围，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血马上浸透了大片布料，流淌在水泥地上，鲜红鲜红的。

李小妹连滚带爬地捡回孩子，抱在怀里。

人贩子吓坏了，虽然他走南闯北干了不少坏事，但还真没有见过妻子枪伤丈夫的，他没有这个胆量买下这个小婴儿了，不然下一个被毙的就是他了。

趁着他们同村的人涌进来，他要走了。

李小妹抱着孩子，看着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的李义民，心中有些畅快。她已经被卖了两个女儿了，就是孩子的父亲亲手卖的。之前她太年轻，根本反抗不了，其实在大丫之前，还有两个姐姐。

李义民常说他是在道上混的人，没有儿子不行。他的大老板就没儿子，赚那么多钱都没用，没有根就是浮萍。自己的钱没有老板多，但是生出了儿子就能超过老板了呀。他曾经明确地说过，生出女儿就送走。

她想尽办法留下了大丫二丫，李义民就不往家拿钱了。靠她打打零工，投机倒把挣些钱，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一点了，结果又怀孕生了一个女儿。没想到女儿这么小，他就想送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