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九月九日望乡台，他席他乡送客杯。

1976年9月9日下午4时，低沉肃穆富有感染力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准时播出了一条令全国人民震惊的消息。

这下赵茴总算知道了，今天之所以这么反常的原因。

伟人逝世。

赵茴怔怔地坐在客厅里，双手握着刚才冲的蜂蜜水，这甜味已经甜不到心里。

原来在几十年后仍然很有影响力的伟人，是在今天溘然长逝的，所以谭耀勋早早地走了，应该是提前接到消息，有什么其他的任务。

不由自主地到卧室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黑色的肃静的衣服，也给婷婷换上素色衣服，取下了颜色鲜艳的小头花。

广播中传出阵阵哀乐。

婷婷是小孩子，不明所以，问道，“妈妈，怎么了？”

赵茴思考了一下，摸着她的小辫子柔和郑重地说道，“今天，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离开了我们，之所以爸爸妈妈能给你一个平和的成长环境，都是因为他老人家。”

她知道，未来祖国的强大和繁荣，也离不开这一辈老革命家所奠定的坚实基础。

她希望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留下的对今天的印象是深刻郑重而感恩的，即使是黑白的，也应该是温暖的。

“这位爷爷让婷婷可以快乐地长大，穿漂亮的裙子，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在这里，我们都要感激他。”

小小的婷婷听到这些话，可爱地思考了一会说，“那妈妈，我把我的小老虎送给他可以吗？”

“可以的，婷婷真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得到了肯定的小孩子有些雀跃，开开心心地去拿了她的小玩偶，那是在老家时，姥姥给缝的，婷婷很是珍惜它。

“一会妈妈要带你去朴姨姨家，小老虎先放在家里，可以乖乖跟在妈妈身边么。”赵茴温柔地说。

婷婷还小，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她是个听话的孩子，赵茴并不担心一会她会哭闹。

牵着婷婷柔软的小手，赵茴打开房门。

秋风热燥，太阳很高很高，向天上望了望，眼光依旧刺眼，让人想要流泪。

若有若无的哭声传到赵茴耳边，她想了想，又回去背上谭耀勋送的照相机。

路上已经看不见平时那些三三两两闲聊的人，屋檐下晒得干菜正随风摇摆，秋风卷走了最后一点节日的氛围。赵茴深吸了一口气。

朴姐家的小院里，笼罩着一片慌乱惊惶的气氛。

屋里有激烈的争吵声，也有难掩的啜泣声。

赵茴轻缓地拉开门帘走进屋里。

屋里的众人短暂地撇过一眼，又继续原来的状态了。

赵茴看见了平时很和气的军嫂，正用着高亢尖锐的声音吵架。

争论的内容就是，她还不相信广播里的消息是真的。

站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一定是想动摇我们的敌人所发出的消息，我告诉大家，不能相信，我们得齐心协力和敌人作斗争。”

“大家都是军嫂，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咱们的国家还不是一片平静，我们不能让暗处的敌人蒙骗啊！”痛心疾首。

有人被她的思路带走，有人也产生了怀疑，毕竟如果这是个假消息，会令大家更能接受一些吧。

赵茴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扫过屋内众人脸上的表情，发现她们大多数都是哀痛的，红肿着双眼，已经被这条消息冲击得无法思考。

每个人其实都能感觉到今天的不对劲，没有了令人安心的号角声，家里的男人早早就出门去，也没有消息传来，这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这时，军区内的大喇叭咳咳地响了两声，“所有人到礼堂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所有人马上到礼堂集合——滋——滋——”

屋内霎时安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大家对视了一样，无声无息的准备往礼堂走去。

“走吧。”赵茴和朴姐一手拉着小孩子，另一只手互相挽着走，几百米的路上遇见了很多人。

大家不约而同地穿上了最郑重的服装，有的人能健步如飞，有的人却已经需要搀扶着走，赵茴甚至看见了需要让人背着走的耄耋老人，每个人都不想错过。

是沉默的无声的。

就快到了，这是赵茴第一次来到军区的大礼堂，庄严而精美，外面刷着红漆，门楣上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有着浓浓的时代特征。

礼堂里的人很多。

众人或掩面而泣或默不作声或目光呆滞，大家仿佛已经感知到接下来会宣布什么。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之路，但对于伟人的离开，却不是大家可以接受得了的。

任凭泪水打湿衣襟，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哀痛之中。

众人聚集在大礼堂里，平时调皮捣蛋的孩子都乖乖地坐在妈妈身边，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