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所未有的组合
祝良夕与燕砺锋虽在出发前一再强调要精兵简从,但加上刑司诸位官员,加上随行护卫,整个队伍依然浩浩荡荡。
燕砺锋坐不惯轿子,便将轿子让给了祝良夕,心想这位陛下身边的女官多半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一路上受不得颠簸之苦。未曾想祝良夕一路骑马,悠闲自在,倒比他更能适应。
他眼睛有意无意地向祝良夕看去,心中好奇得抓耳挠腮——
她背上背的,究竟是什么啊?
祝良夕后背斜斜背着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长物,用麻布缠了一层又一层,又用牛皮带牢牢缚在身上,坐卧不离。这东西,说是武器太过巨大,还如此神秘,能让祝良夕随身携带秘而不宣的,会是什么呢?
祝良夕早就瞥见他眼神乱飞了,便开口,“看什么?”
燕砺锋一抖,又赔着笑脸,小心问道,“祝女官,你这背着的是什么啊?”
祝良夕挑眉一笑,“你运气好的话,就能见到了。”
看这东西还得运气?燕砺锋端坐马上,总觉得祝良夕自打出宫后,似乎便比在宫中张扬了些。大概是宫中压抑,让祝良夕不得不谨言慎行,此次出来,就放松许多了。
但他可不敢对祝良夕有丝毫不敬。临行前顾辞和他老爹都叮嘱过,祝良夕是女帝最为信任的女官,这次与他一同去羌州,说是协助,实际上多半是监视。他们这一路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陛下的眼睛。
一行人已走了快半月,离羌州已不远了。贺骁见快到正午,便让队伍行至一片山石后停下,借阴凉处暂作休息,同时起灶做饭,简略吃顿午餐。跟随的刑司官员这几日也疲倦,都不想下轿,祝良夕四处走了走,检查了一下行李干粮,又问了问这些官员的身体情况,倒是无微不至,都打点得周全。
不多时,饭食做好,贺骁便给祝良夕和燕砺锋以及刑司官员挨个送去。他愈是快到羌州,愈是展现出一派主人的操心与自觉,一路上衣食住行样样经手,丝毫没有粗心怠慢。有时祝良夕看着他心中也乐——这贺小将军虽然年纪轻,但论操心来,俨然已是个老父亲了。
贺骁端着一份饭,走到了队伍最后一辆马车旁。这是关押陈阿细的马车。贺骁掀开帘子,里面的女子立即白他一眼,扭过头去。
贺骁未出口的话被她这一眼白在了喉咙里,站了半晌,才说,“该吃饭了。”
“我不吃你的饭!”陈阿细怒道,“你们害死我阿哥,我要吃你的肉!”
贺骁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从小除了他娘几乎没接触过女子,进了云霆营以后更是天天和一帮糙汉子打闹在一起,连虫子都没见过母的。如今却碰上陈阿细这么个祖宗,他哄也哄不好,打也打不得,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来吧。”祝良夕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祝女官。”贺骁行了一礼,悄悄冲她挤了挤眼睛,低声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祝良夕接过他手里的餐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陈阿细见来了个女子,眼中敌意稍减,但神情依然是冷冰冰的。祝良夕并不在意,一闪身坐进马车里,将手中餐盘向前一递,“吃吧,你哥哥若是还活着,你总不能在路上饿死。”
陈阿细被这一句话说得眼神一动,过了一会儿,才把双手伸出来——明晃晃的铁链,让她动弹不得。
“贺骁,”祝良夕向马车外喊,“把陈阿细这链子解开,让她吃饭。”
贺骁苦着脸走过来,“这不是怕她跑了嘛……”
“她要是跑了,我赔你十个陈阿细。”祝良夕一笑,“别废话,快点。”
陈阿细活动了活动解开镣铐的手,不忘又瞪了贺骁一眼。祝良夕笑意浅浅地看着她,“这下吃吧。”
陈阿细也是饿极了,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贺骁怕你?”
“不是怕,是尊重。”祝良夕语气慵懒,“他对女子向来客气。”
“嘁……”陈阿细不屑地发出一声,晃了晃手腕,“那叫客气?”
“贺骁是云霆营燕老帅的副将,一杆长枪,以一当百。”祝良夕十分有耐心,“看见队伍里那些侍卫士兵了吗?那些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贺骁。他若是对你不客气,可以将你绑在马后拖行,可以用细铁丝割你血肉,还可以饿你个七天,每一样,都比你此时更痛苦。”
她说完,陈阿细咀嚼的动作停住了。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祝良夕继续问。
“只剩我了。”陈阿细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家里遭灾,爹娘都死了,就剩我和阿哥了,阿哥也没了。”
祝良夕怔了怔,许久,才问,“那你一个人,是怎么从羌州到西京的?”
“我跟着一个戏班,给他们打杂。”陈阿细埋头吃饭,并不多说。
祝良夕默默打量着陈阿细,发现这个小姑娘虽然瘦,但手脚都十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