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是个性格温婉的女人,体贴入微,若是前年殁于一场风寒,如今宫里的局势怕是又要生变。
皇上轻叹了叹,怅然道:“朕何尝不知,有时候瞧着永璜心里头无端便生了几分愧疚之心。为永璜寻一养母之事,朕原也想过皇后,只是皇后膝下尚有一双儿女照料,如今宫里头有资格抚养永璜的便是爱妃与娴妃。”
高初溋心里微微一动,想了半晌方才缓声道:“永璜聪慧,臣妾心里也很是喜欢。若是皇上属意臣妾,臣妾亦不会推辞。只怕到时候能力不足,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皇上沉思了半晌,方才拍了拍她的手,和声道:“朕会问永璜的意思的,你虽年轻,却和娴妃一样沉稳,做永璜的额娘,你担得起。”
既是有被委以重任的意思了,高初溋自也不会推辞。左右历史上头原主没有孩子,只是永璜如今的年纪还是个混世小霸王,管教起来怕是有些艰难在的。
高初溋微微思忖着,待送了皇上出去,云绣静静地瞧了高初溋一眼,温婉道:“大阿哥是长子,也是皇上所器重的孩子,皇上既有这个意思交给娘娘,想来心里亦是十分信任娘娘的。”
高初溋点点头,被人信任的感觉是好的,但压力山大的感觉也是真的。
她想了想,忽抬眼望向偏殿,看来八成承乾宫的偏殿要收拾出来了。
翌日清晨,照例是要到皇后的长春宫请安。当日皇上登基大封六宫时,皇后在众多宫苑中择了长春宫便是看中了这寓意,皇上昔年被先帝赐号长春居士,其中暗藏的心意不言而喻。
长春宫的布置也很符合皇后大方节俭的性子,虽是执掌后宫的,皇后从不奢靡,反而处处提倡节俭,宫中用具也少金银。
此举,不仅是宫里头的太后,便是前朝还有天下百姓听闻都赞不绝口,对皇后娘娘心生爱戴,同时也效仿皇后节俭的行为。
高初溋请安来的不早不晚,一众嫔妃中也只有娴妃她能说得上些话。她们虽是宫里头皇后位下最尊贵的二人,旁人都猜测着二人之间关系波涛暗涌,但其实她们都是性子柔和,再沉稳不过的人,所以比旁人还要聊的来。
每日到的最早的是几位常在答应,高初溋还在殿外便听见瑞贵人索绰罗氏侃侃而谈的声音,只见她轻挑了挑眉,语气里头满是嘲讽道:“她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皇上不过是看在三阿哥的份上给她几分颜面,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
她与纯嫔素来不和,众人都知她话里说得是纯嫔。
身边的柏贵人乃是江南进献的美人儿,生得极是明艳,那张丹凤眼里头亦含着几分不快,“那是,整日里头耀武扬威的。她宫里头偏殿不是住着裕常在么?也亏得裕常在老实,否则整日受她刁难欺负,谁受得了?”
“贵妃娘娘到!”
众人忙一凛,说着便理了理衣衫起身来行礼,高初溋从来不摆贵妃的款儿当即便叫起了,然后悠然地落座,动作间便有宫人来奉茶。
因这会儿皇后还在里头梳妆,外头便只几个嫔妃说说笑笑。大家多是潜邸里头出来的,素有几分情分,便是有个什么龃龉的,但凡提起纯嫔那都是出奇的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瑞贵人眼珠子转了转,满脸堆笑道:“听说昨儿皇上被纯嫔请到景仁宫去了,后来还是去了贵妃娘娘的承乾宫,果然这腿长在皇上自己身上,旁人是怎么都左右不了的。”
“所以有些人啊便像是跳梁小丑,皇上心里头清楚得很,只是不戳破罢了,由得她出笑话。”
她本是恭维高初溋的,旁人都听得出来,但高初溋只是微微一笑却并不接茬。
她心里头颇有些索然无味,每日要么是拈酸吃醋要么是这些翻来覆去的奉承话,但大抵都是一样的,每日说每日说,她们不嫌枯燥,高初溋都觉着耳朵要起茧子了。
不想下一秒,这帘子便被急急掀起来,只见纯嫔那张美艳的面庞满是怒意,她直直地盯着索绰罗氏,那倾泻而出的怒气萦绕在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