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
来人正是谢策。
因为是重播,剧情还没进展到分道扬镳,陈谢二人这会儿还都在后业,刚入相府。
谢策的意思,此案情势重大牵涉甚广,既不能一锅全端也不能坐视不管,他主张挑几个刺头出来杀杀,以儆效尤,剩下的等老师回来再算账。
然而陈熹却不同意。
谢策不满,以长史掌佐丞相的身份压迫他改变主意,陈熹则立刻以司直监察百官的权责抗令不从。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退让,最后竟闹得刀剑相向。
好在堂中还有灭火的人,拉拉扯扯将两人分开,不至于闹出人命。
可就在谢策退回席面的时候,陈熹却趁机将满载涉案人员名录的诏带投入了炭盆之中。
火苗顷刻间席卷而上,将布帛烧了个干净。
谢策大怒,陈熹只是端手正坐,不紧不慢道:“往事已矣,前事既有诸多不得已之处,若追根问底难免寒了人心,不如到此为止,负疚而行,于大业乃大幸之事。”
盛知樾听到这儿面上忽然闪过一丝狐疑,垂眸沉思片刻,回身望了眼阳台。
旁边的盛逸悔忍不住吐槽:“谢策早年还真是莽得很啊,还目光短浅,这个时候朝堂哪儿有他们说话的份?”
盛辞怠点头附和:“那些查出来的人哪个不是累世阀阅僮仆万千?还是太年轻了,事实证明文侯的做法才是正确的,那些被放过一马的坏东西事后要么老老实实要么辞官归隐。”
“这就叫以退为进以逸待劳一劳永逸。”盛逸悔顿了顿,“我记得课本里还有这段剧情,怎么说的来着?”
盛辞怠目不斜视:“朝臣无不敬服,为后来的东征打下坚实基础。历史必修三第十三章,右边版面倒数第二个自然段。”
“年级第一,实至名归。”盛逸悔比了个大拇指。
盛辞怠扬眉一笑,感叹道:“谁说留有一线生机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赶尽杀绝呢?论心术,还是陈熹更胜一筹啊。”
“……”
盛逸悔不认同:“也不能这么说,个人抱负一旦和理想主义同台竞技,再厉害都会相形见绌,只能说各有千秋吧。”
盛辞怠侧眸啧了一声:“透彻啊,最近背着我上补习班了?”
盛逸悔丝毫不让:“可不是吗?你可得小心点,我最近连做梦都在学习!”
兄妹俩说着说着动起了手脚。
往日盛知樾看见多少会点一两句,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对电视里的画面格外关注。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和翁舒窈前后脚进来。
沙发上的两位战士同时收回手脚,跟安了弹簧一样瞬间端正而坐。
“夕照呢?”翁舒窈问。
“她……”盛知樾刚要回答,陈夕照正好从阳台回来。
“我回电话,我爸问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赶回去。”她解释。
老太太想起来:“哦对,明天你外婆祝寿呢是得赶回去,知樾你不是说送夕照去车站吗?”
翁舒窈撇嘴:“你们倒是亲密,合着就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盛知樾立刻起身:“时间还早,夕照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夕照已经去往玄关:“不用了,早去早发车。”
“那你等等,我拿个东西立刻送你过去。”他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众人目露疑惑。
不过一会儿盛知樾出来。
怀里捧了个纸袋,不用想都知道是吃的。
不等其他人发问他就主动解释:“带了点三明治给夕照路上吃。”
陈夕照有些意外:“谢谢。”
她确实没怎么吃晚饭,这会儿正有点饿。
老太太欣慰:“道什么谢啊,他要是没这份心你发火都是应该的。”
翁舒窈轻声:“那也不至于……”
盛知樾一边穿衣一边回头:“我让厨房另外准备了两份夜宵,妈,奶奶,你们今天也辛苦了,晚饭记得好好吃。”
翁舒窈原本复杂的神色瞬间阴转晴。
“知道了,你们也注意安全。我……我等会就给你舅舅打电话。”
“大喜的日子不急说这个,”老太太也交代道,“你人去不了心意却要送到,别给夕照丢脸明白吗?”
“嗯,知道的,走了。”
盛知樾一手抱着纸袋,一手自然牵起陈夕照。
陈夕照先是愣了愣,随后也笑着回身告别。两人相携离开,很快消失在门外。
翁舒窈一路目送。
良久她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丫头还挺顺眼的,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转过半身,翁舒窈留意到身旁老太太的神色不太对劲,她刚才那股子喜笑颜开的神情已经无影无踪了,明显有些低落。
“怎么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