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深夜，征域闭眼假寐，更子声响，身侧簌簌响动，却是雨樱悄然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寝房，料想可能又有突发事情需要雨樱处理，征域觅得空隙，暗自行事。

月色皎洁，征域一身夜行衣来到飞贺居处，夜里军卫四处走动巡逻，看似懒散随意，实则外松内紧。

征域身子放低，隐蔽在房顶一侧，正要行动，双眼瞳孔突然放大，视线里出现一个意想不到之人雨樱。

征域屏气敛息，飞檐走壁，躲过军卫，远远缀在雨樱身后。

厅中走出一人，正是飞贺将军，只见他热情地迎接公主进去，两人似乎很熟络，交谈进入大厅，征域转移阵地，躲在房上偷听。

只听飞贺将军高兴道：“木扶将军，公主驾临，我们可以就未来大计彼此交一下底，精诚合作，共襄盛举。”

为首一人道：“阗皇久病难医，近日有驾崩趋势，谁能料到他当年在钟州留下了飞贺将军这条血脉，如今海流风云变化，我木扶定与雨樱公主辅佐皇殿下登上大位。”

雨樱插话道：“海流宗族一直以为阗皇没有子嗣，都寄望选中自己一族子弟得以改换门庭，飞贺将军，这些日，你就蛰伏在这里，低调行事，等待阗皇秘密召见，再杀个宗族措手不及。我与木扶将军还有后续的具体事宜商量，就不奉陪了。”

待飞贺将军退去，木扶饶有兴味道：“雨樱公主，巾帼不让须眉，霹雳手段让我这堂堂男儿甘拜下风。”

雨樱哼了一声道：“木扶将军又何必自谦，你过往功绩，雨樱我可是历历在目。

许久以前，我从巫女千原处得知阗皇竟在外与钟州女子有情，并育有一子，后来钟州海流大战，女子二嫁入飞贺家，可惜当年的孩子早已夭折。

收到此重要情报，我便早早运作，将飞贺家的知情之人截杀在流放途中。

又对被副将出卖的飞贺严刑拷打，日日以蛇烟熏蒸，终使他失去神智，一言一行皆被我控制。

我作为海流公主，自然该继承海流天下，阗皇若薨逝，我自然名正言顺，可阗皇重男轻女，宁愿选择宗族旁系也不远信任她的女儿，既然如此，我就给他下上一剂猛药。

待过一段时间，阗皇会立飞贺为海流之主，待飞贺初登宝位，我便让他立我儿为皇太孙，木扶将军在海流军中举重若轻，他日欲成大事，可少不了将军的襄助。”

木扶抚掌大笑道：“雨樱公主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明，我木扶半点利益未有，就被公主驱为马前卒。要我助力公主成就大业，可以，不过，可要换一个条件。

待飞贺上位后，我要雨樱你控制飞贺传位于你，你为海流皇，我为摄政王，你我联姻，你的儿子自然是皇太孙，震慑海流宗族，自然是我份类之事。

我迫切想知道，一个女人为了权力可以做到如何地步，一个女人，拥有了权力，又会给海流何等变化？雨樱公主，你可愿接受我的提议？”

雨樱发出一声狂笑，似乎有哽咽声，后征域听到她不假思索道：“将军盛情邀请，雨樱敢不从命。待五日后焰火升空，就是海流改天换日之时。”

木扶略带惊讶道：“你对你的男人可真是残忍，身为后来者，我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雨樱叹道：“成大业者拘于儿女□□，是为大忌，我虽爱慕好男儿，却也懂得浅尝即止，及时止损，何况我与他也约定了结束期限，是有一丝舍不得，但我一直秉承王国与爱人兼得的理念，如今也没有改变，国家依旧是那个国家，爱人却可以换一个。”

木扶啧了一声，理解道：“公主这番诡辩不知会使多少清正之人扼腕，如今，我木扶偏要迎难而上，见招拆招。”

圆月清辉，大厅中的两人早已离去，房顶上征域僵直着一个姿势，久久无声，是什么感觉呢？征域不愿去想，机械地用无不达留下的法术封闭了情感，抄近道飞驰回公主府，吃了一颗蒙汗药，快速进入睡眠，身旁的人何时归来，不去在意。

五日，似乎就在弹指一间流逝，海流政局就如雨樱计划的一样，改变了。

征域依旧扮作平常模样，等待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诏令到达公主府的时候，征域正用绢布擦拭着无不达送的破逆弓，蚺蛇领府中众人接了旨意，开口道：“唉，主君，如今，给叫你征域了。”

征域越过蚺蛇，大步行到门前，被雨樱用剑指着，不高兴道：“征域，你要离开，两年之期未到，我不许。”

征域红着眼一步步走向雨樱，道：“两年之期未到，但我另生心意，中意他人，按照约定，海流公主，请你让开，钟州飞贺不是你能操控的，皇甫征域也不是傀儡。”

雨樱强势道：“你知道也无妨，从来我要的东西，没有的得不到的，如今你要离开，也要得我的允许，你记住，是我驱逐你出海流的，我儿也不会认你为父亲。”

征域抓住长剑剑刃，任鲜血淋漓滴下，无情道：“他从来与我没有父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