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近可有家人，我可通知他们前来照顾。”

妇人双眉紧蹙，哀伤道：“妾名丘山歌，多谢公子好意，家中只剩我这孤儿寡母，无人可托，此次我是上山来寻人的，机会难得，这伤是小事，妾唯恐耽搁行程错过故人，徒留大憾。”

山潋见此妇人固执，只好生出冰凌将伤口止血，用枯藤编织了一把小椅，将妇人扶上去，施展法术使椅子漂移前进，拿起地上东西道：“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程。我冒昧一问，你要寻何人，拼着下半生可能成为跛子的危险，可是值得？何况天池环境酷寒，久无人迹，我虽初来此地，也知道山巅非寻常人可住。”

妇人双眉紧蹙，惨然道：“公子不知，妾身原来居住在天池下游的村落，与夫君情投意合，日子虽然清贫却也过得如意。某日，夫君上山打柴得遇天大的机缘，遇到隐居的山客传授武功，修习几年，也有小成。

适逢钟州开设武科，广揽人才，夫君也有意前往京城参加武举。

在黄水渡口，有行商者乘着羊皮筏子运送货物，那日艳阳高照，温度升高导致上游河冰融化引发凌汛，黄水水量急增，夫君古道热肠，救人不顾己身，待噩耗传到家中时，已是几日后，婆婆受不了打击早早去了。

这些年，家中支撑不下去，我不得已将自己卖给城中富户作为奴仆，岂料富户正是夫君当年所救之人，这些年盘桓在附近城中就是为了寻找救命恩人，愿意对我以义姐相称，长留府中。

我不愿太过麻烦主人家，婉辞好意，接受了富户赠送的银两，在城中开了商铺，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前不久，嫂嫂病重，留下不足月的幼侄，我怜其孤幼，带在身边抚养。

这些年我不愿意相信夫君离世，富户也四处遣人四处打听，前些天，得到了消息，说是阁楼的说书先生与我夫君形貌肖似，只是他住在天池山巅，只每月一次到阁楼里说书一次。我听闻消息，特赶来相见。

富户派了两人护送与我，行至阁楼前，随行的马匹突然受惊发狂，载着他们不知哪里去了，我与阁楼小二留了书信交代了我的去意。

为保隐秘，我暗中等在小径路口处，说书先生回天池山巅会路过此处，我想暗中观察他是否为我的夫君，再私下问询前情。

大雪纷纷，我在路口看见一个穿着虎皮褥子的人，虽然他看上去比较年轻，身形也比以前壮实了许多，但那样子着实就是我的夫君，我欲上前打听他这那些年的境况。

却看见神奇一幕，他凭空消失不见，随后一个青山刀客追上，身法飘逸，也失了踪迹。我虽为妇道人家，小时也听过神仙精怪之说，何况天池之险，我也明白常人不可久居。

今次，得恩公施救，妾身也矢志不渝，一心上山究明原由，求个明白。

山潋听道，严肃道：“丘夫人，你的郎君我先前亦有一面之缘，听夫人描述，我的小师弟也就是夫人口中的青衫刀客，也下落不明。夫人既如此坚持，不妨到寒舍暂歇，风声凛冽，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一程。”

丘夫人闭上双目，只听耳边一阵呼呼声，刮得脸生疼，忙将背上的婴儿用披风紧紧围住，枯藤挣断发出裂响，形成弧形风障阻隔冷风，丘山歌感觉到一丝回暖。

须臾，只觉一阵阻力，椅子稳稳落下，丘山歌睁开眼惊讶道：“多谢公子替我姑侄周全。”

山潋右手弹出一株冰竹，将居处的禁止解开部分，淡淡道：“夫人，你且等待片刻，我去师父处寻些药来。”

且说山潋御风到了高地，将无问之事告知，玄冥倚在建木树上悠然道：“这小子，皮实的很，这么多年在天池都横着走呢，在外面野惯了也就知道回来了。”

山潋见此事没有下文，提起丘山歌一事，玄冥听后蹦了起来，炸毛道：“你说什么，他的夫君就是阁楼里的说书人呼晏，赶紧带我去，将她的夫人医治好。你个顽小子，不早说，那呼晏博闻强识，见多识广，每次说书，都有人将他的故事誊写下来编成话本，为师我好不容易托关系才到书坊赁了几本。

山潋纳闷道：“那呼晏每月都回到阁楼说书，师父大可现场聆听，为何花闲钱购买纸书。

玄冥拉起山潋跃到云头，解释道：“小子愚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呼晏为人聪明，他在阁楼说书每次只说上阙，引出精彩话头，而中下阙的故事却只刊印在书坊的话本上，一时洛阳纸贵，紧俏的很。如今，有做这个顺水人情的机会，我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