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罗贝尔特.卡帕
,这就是全部了。」他的队员回报。
另一个士兵出声:「可能还有脱队的人,但没有扩大搜索,不能确定,我们没有充裕的时间确认。」
可能有,可能没有,就算有也难掌握数量和确切位置。
「纳拿巴,拜拉,传达给主队,以烟雾弹引导脱队士兵。」他吩咐体型相对轻巧且独乘一匹的士兵充作传令,先行快马归队,回头他又请人清点人数。
「和主队会合,用烟雾弹指示行进方向。」分队长高声道。
分队上路,蹄声盖过伤者的呻f吟。伊蓝渐渐能集中精神,一手扶着伤处,初尝骨折的滋味。她想起从高处摔落的训练兵,炸出血淋淋的散肉,腰侧开了大大的裂口,里头什麽是什麽没人敢瞧清楚;又想起凯托里涅,硕大的牙齿咬得她血涌、肚破肠流。骨折看起来又会是怎麽回事?她只在急救训练认识了大概,主要学应急处置和照护、养伤,几笔简单的示意图,两人分组实做包扎,从不教得太深,所以伊蓝始终没真正认识实际骨折的模样、自己剖开来的模样。惊吓过度使她胡思乱想,想像着体内正血流如注。她反胃,还没准备好第一趟就骨折,更不曾准备好第一趟就见证凯托里涅的下场。
她想起罗贝尔特,他的腿皮开肉绽……糟了,他骨折或断掉了吗?她竟然没有检查,没有帮他固定,仅止血了事,如果罗贝尔特留下永久伤害,影响士兵生涯,一切都是她的错。终于,她想到罗贝尔特逃跑后发生的事——分队长特地折返救她,她竟不领情。
「分队长……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我不是故意拒绝……」颠簸和疼痛害她整理不出要说什麽。「可是我们一起……很容易被巨人抓到……」
「现在先别说话。」史密斯分队长对她低声道。
分队长要她别说,伊蓝顿时乱了所有思绪,连思考事后辩解都不能,再整理不好,徒留她一份莫大的失落与羞惭。然而发生了伊蓝无法理解之事,分队长腾出左手,按着她扶伤的手。
究竟出于防她坠马或防她跳马之故,又或意在给她慰藉,心跳漏拍之馀她想不通。温热的大掌暖了她的手,也暖上心头……她实在难无动于衷,又因不合时宜的遐思倍觉羞惭。
接连响起火药炸裂声,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间隔一段距离便使用烟雾弹指引落单士兵。和主队会合后,分队里除双载的马匹,其馀兵力赶回第一线位置。几度遭逢巨人,拨了几个士兵前去交锋,但不再发生截断队伍的意外。伊蓝刻意关起感官,阻止自己知晓战况,无力承受对战的高压。而她根本不是那个拔刀的角色。分队长还担任着倖存者的护卫,他也不是。
终于推进到目标据点时,伊蓝觉得这趟的份量,久远且沉重得似跑完了一生。
疼痛使她单是乘坐便加倍吃力,明白了分队长肯定防她坠马才伸出搀扶的手。分队长先一步下马,随后伸长了双臂,一手慎重地搂过她,另一手扶在她背上,几乎是拥抱,将她抱下马。伊蓝必须闭上眼,别看见她与分队长的距离有多近。
分队长才放手,医护兵马上赶来了。
「哪里?」医护兵问得简洁,伊蓝仍躬着身,才一声『这』,医护兵便扣住她的肩,往她胸腔与上腹之间四处按着检查,直到她痛得出声。「肋骨,还有哪里?」
「只有这里——」
医护兵旋即转身。「这边也要担架!」
「等……」在担架来接她前,伊蓝努力想引起点注意。「我的马……」不知道为什麽,好像找她的马比找一个人容易。「我的马有——是深色,深棕的马,像黑色一样,牠回来了吗?」
听到分队长似乎深呼吸。「妳失去坐骑。」
「不是!」伊蓝紧张地高声反驳,她自觉对上司失仪,重新降回柔柔的语气。「非常抱歉……但,我让我朋友骑回来,是和我同期的新兵,我让他骑我的马——」伊蓝张望着。「有人、有人看到吗?」
「新兵,别乱动。」医护兵说,伊蓝才发现她正不自觉迈开步伐要找人。
伊蓝回头,打量着医护兵的脸,丢出求饶的眼神,医护兵欲言又止但绝对坚持立场,依旧按住伊蓝的肩不放。
「有人看到吗?我的马,和罗贝尔——」
「伊蓝?」
伊蓝心一跳,弗拉冈分队长出现一旁,他身后尾随几个队上的新兵。
「弗拉冈分队长,罗贝尔特、罗贝尔特归队了吗?」
他们任一人都没有立刻答话,几个新兵询问般面面相觑。伊蓝觉得胃底翻腾,继续扫视四周。
「伤兵都会送到临时诊疗所,到那里再找。」医护兵说,他同样回头张望。「担架!」他催促一声。
总算,伊蓝认出了她的黑骝马,不远,几个人围着,忙扶马上的士兵下来,他一边的手和肩裹着他自己的披风,右脸擦破了一块。那人不是罗贝尔特。
「在那里,我的坐骑……分队长,那匹马……」伊蓝往那儿一指,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