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
当天晚上,小花鼓起勇气,跟靳礼泽说了搬去宿舍的事。
靳礼泽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听完脸就黑了。
“我听同学说,她对门宿舍还有空床位。”
小花小心地说。
靳礼泽皱了皱眉:“虽然还有空床位,但现在已经开学了,学校不一定……”
“我问过辅导员了,她说可以搬,只要补齐费用就行。”
小花打断他,一边偷偷地观察他的反应。
“那你还来说什么?”靳礼泽冷冷地问。
小花一愣:“什么?”
靳礼泽倚着门,神情十分不善,漠然地看着她:“你已经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哥哥……”
小花上前一步,但靳礼泽已经将房门重重关上,险些拍中她的鼻子。
“哥哥,对不起,别生我的气。”
门内毫无回应。
小花蹲在门口,蹲得脚也麻了,靳礼泽也没有打开房门,或是理一下她。
她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睡觉前,小花与床头柜上的机器猫对视着,黑金色的金属摆件在阅读灯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光芒。它的结构组成十分复杂,由无数精密零件拼凑而成,机器猫的肚子里藏有两个一大一小的齿轮,如果拨动尾巴上一个小机关的话,它就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铜锣烧来。
小花无聊地将机关拨来拨去,机器猫便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铜锣烧,又塞回去。
“哥哥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她跟机器猫说,机器猫咧着嘴,“啪”一下掏给她一块铜锣烧。
小花侧枕着枕头,想起六年前初见靳礼泽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副臭脾气,话说不了三句就撂冷脸。
“城里来的少爷,脾气就是大啊。”
村里的大妈大婶们这样说他。
“滚。”
靳礼泽当着她们的面,重重摔上门,把小花家的木门都摔坏了。
那时真人秀开拍,他和节目摄制组都借住在小花家里,抵达的第一天,还是小花把他们从村口领回家的。
爷爷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城里客人,特意杀了只老母鸡炖汤。那只鸡是小花一把米一把米地喂大的,她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鸡窝里捡它生的鸡蛋。
可那盆鸡肉终究是没落进任何一个人的肚子里,因为发脾气的靳礼泽掀了饭桌,汤汁淋漓,洒了一地。
小花捏着筷子立在墙边,看见爷爷脸色铁青,握紧拳头,要不是有摄像机在,很有可能就一拳头招呼到人脸上去了。
那天晚上,靳礼泽水米未进,第二天,他还是没吃饭,第三天同样也是。
正当众人疑虑他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小花路过厨房,听见了窸窣动静。
她以为是老鼠又跑出来作祟,举着手电筒进去一照,竟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扒进碗柜里偷吃东西!
“谁?”
小花壮着胆子,叫了一声。
碗柜前的人转过身来,手电筒射出的光束里,尘埃在其中上下浮动。
靳礼泽皱着眉,左手挡着被光线刺到的眼睛,右手还拿着啃了半口的腊排骨,却冷声威胁她:“敢说出去就揍死你!”
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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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礼泽开始不搭理小花,看见了也装作无视,在他单方面冷战的日子里,小花已经办理好住宿的事情。
住宿费一学期八百,对她来说不算便宜,可该花的钱还是得花,小花在这点上并不节省。
新宿舍在五区女生宿舍五栋206,与田园住的205号室正好是对门。
田园对她搬进来的决定表示欢迎,激动地说以后可以一起打麻将了。
她是重庆人,开学时特意带了副袖珍麻将过来,可惜205宿舍凑不齐人,目前她正在到处串寝,发展线下麻友。
小花听了说:“我也不会打麻将。”
“没事。”田园没放在心上,“我可以教你。你今天搬吗?东西多不多?要我帮你搬吗?”
小花摇头拒绝了,说她自己可以。
田园这才有点失望,因为她一直想见见小花的哥哥,本想借着替小花搬家的机会看一下,这下无法如愿了。
下午军训结束后,小花穿着一身迷彩服回去搬家,路过靳礼泽的房间时,她特意往内瞄了一眼。
房里没人,楼下花园也不见他,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温姨对小花搬走的决定很不解:“搬出去干啥?家里房间多的是。你靳叔叔工作忙,一年到头飞来飞去的,又不常着家。家里就我和你季伯伯,还有小礼,你这一走,家里又要冷清不少……”
她是真舍不得小花,不仅因为小花乖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