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在对抗痛苦的时候，人的意志起很大作用。可一旦放松下来，就像一个超负荷运转了很久的的机器开始减速，全身零件都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我呕出大口的鲜血，全部弄在了琴酒的衣服上。他倒是完全不在意，厉声喊随行的医生过来看我。

谢天谢地，他们居然能想起带个医生来，不然我很可能死在回去的路上。

医生扒开着我的眼皮检查了一番，和琴酒说了句什么，然后拿出针管朝我手臂上打了一针。

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我已经躺在了日本的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和惨白的灯管难得让我感觉放松。

我歪头看向床头桌，那上面摆了一捧花，样式十分经典，就是医院门口只要你说“送病人”，卖花老板就会拿给你的最大众的样式。

但花瓣十分新鲜，应该送来不久，中间插了个黄色小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单词：Get better soon（快好起来）。没有落款。

下午，贝尔摩得来看望我。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明亮玻璃窗斜射进来，在地面投射出干净的影子。我靠在床头上，医生帮我拔了点滴，嘱咐我有劲的时候多走动走动。我乖乖点头。

医生走后，贝尔摩得坐在我的床边，目光扫到桌上那捧花，笑了一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奇地问：“这是谁送的？”

“某个钦佩你英勇跳机的人吧～”贝尔摩得语意不明。

我已经清楚她的谜语人属性，也不打算追问下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讲。

“威士莲是BND的卧底。”我说，“我没有背叛组织。”

我必须澄清这一点。

贝尔摩得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放心，琴酒已经处理干净了。还帮你报了仇哦……你真是勇敢得出乎我们的意料。”

贝尔摩得将我跳机昏迷后的事情讲给我听。

我跳下来昏迷后不久，组织直升机便击落了CIA直升机，那些CIA和BND的人跳机逃生，正好落入早就在地面布置好等待他们的网中。

接下来大概是琴酒的猎杀享乐时间。CIA那些家伙随身带着吐真剂，正好就用在他们还活着的几个人身上。

然后琴酒从坠机废墟里找到了审讯我的录像带。

“可怜的女孩……”贝尔摩得无比怜惜地抚摸着我的脸，她的掌心干燥温热，有一层很薄的茧子，“不过不用担心，组织已经相信了你的忠诚。就连琴酒也相当惊讶你能撑下来呢。”

我姑且把她说的那最后一句当成赞美。

贝尔摩得一直温柔甚至有些慈爱地看着我。她是个国际水平的大美人，任何人被她用这种眼神望着，都会不自觉溺毙在她的眼波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她好像有点遗憾，仿佛……遗憾我没死一样。

出院那天，是琴酒和伏特加开车来接我。

堪上车展当藏品的古董保时捷停在医院门口接我，真让人感到殊荣。

我抱着又一个卡片无落款的捧花上车。

琴酒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目光停在我的花上，突然警觉地皱了下眉。

“谁送的花？”他问。

我把花拿给他，他接过去，抽出卡片看了一眼。

我说：“没有落款，不知道是谁。之前也有人送了我一捧。”据说是佩服我跳机什么的。

“……基安蒂他们。”琴酒想了一下，随后开始在这捧花里翻找什么。

“怎么了？”我扒着前排座椅往前探头，“不会有窃听器什么的吧？”

“最好没有……”琴酒冷冷地说完，忽然手上动作一停，脸色瞬间变得恐怖起来，翘起唇角，“哼。”

他慢慢抬起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捏了个小小的黑色东西。

我被震惊到了，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

“当时是谁开枪打我？”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开车的伏特加说：“是威士莲那个女人，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极端。”

我惊讶，“威士莲也进学校了吗？”一开始不是说只有我。

“是啊。”伏特加说，“朗姆老大安排她打扮成保安混进去以防万一的。”

琴酒在旁边细目冷笑一声。

以防万一的成了万一，大概确实很令人生气吧。

我：“那这个窃听器……”

“这是个发信器。”琴酒把它捏碎，“有人很想知道你的住所啊。”

“是组织的卧底吗？”我问。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放低，冷冰冰的：“也可能是某些家伙……”

车内沉默。过了一会儿，我问：“我之前说我是朗姆的手下，没关系吧。”

“嗯，没关系。”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