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我猜想，像贝尔摩得这样的大明星，可能偏爱高档餐厅。悠长的古典乐曲，明暗正好的暖调光线，侍者穿着西装马甲和黑皮鞋，手臂上搭着毛巾，每上一道菜都会介绍菜品的特色食材和烹饪工艺。

贝尔摩得她则会穿着精致典雅的长裙，用带有精致美甲的修长手指托起一杯红酒，酒红色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轻轻摇荡。

在我心目中，这种场面和贝尔摩得很搭。但和琴酒就不是很搭。至少没见过他拿红酒杯喝红酒，我只见过他用冰饮酒杯，也就是古典杯。

琴酒可能更喜欢黑暗的环境。夜晚巷子里或者大厦顶楼的酒吧，昏暗橘调的光线，有品位的音乐，冰块加威士忌。当然，最好不要禁烟。

而且我发现，日常里琴酒不算那种特别严苛的人，可能因为不在意，所以经常无所谓的态度，就显得还挺好说话——如果忽略他们是组织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的话。

当然，这是可以忽略掉的。

当一个顶级冷血杀手不是来杀你，也不会打你，恐吓也只是单纯的恐吓并不会真的开枪，你遇到危险时甚至还会捞你……这种情况下你的胆子慢慢就会变大起来。

而且琴酒是个成熟的人，一般不会在很无聊的事上和你纠缠。比如我胆子大起来了后，就从偷看他变成了明目张胆的看。起先他最多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我，偶尔蹦出两句语气阴沉的「做什么」，连枪都没有拔出来过。后来直接连瞪我都不瞪了，直接无视我，于是我得以更加肆无忌惮看他。

（切记，看琴酒不应表现得很变态，表情和目光要自然随意，最好连欣赏的神态也不要露出来。不然琴酒会觉得你很恶心很无聊，然后走掉——走掉了就没得看了。）

——以上是我多次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得出的结论。

贝尔摩得约我吃饭，十次中有七次是带我去高档餐厅过奢侈的上流人生活。这些高档餐厅可以简单分类概括为「套餐六万円起步」的餐厅和「宣传海鲜的新鲜程度堪比你直接下海追着鱼啃」的餐厅。另外三次是一些非常小众但品质极好的寿司拉面馆之类的。

总之和她一起吃饭，绝对不会没有惊艳。

而跟琴酒和伏特加一起吃饭，吃的东西就比较不确定了。不过和他们一起吃饭，比起聚餐性质的，办公性质的比较多一点，上到餐馆下到研究所办公室冰箱里的便当都有可能。如果单纯休闲一起吃个饭的话，一般下馆子，之后如果有兴致，就去组织名下的酒吧喝酒听歌，挺有格调。

我今天就跟他们去了一家大厦楼顶的酒吧，据说是组织名下的。组织名下有好多酒吧，类型俱全，平时对外招待客人，但来的游客里面也混着交易对象或暗杀目标。

琴酒和伏特加要了瓶威士忌，酒瓶插在冰桶里摆在桌上。

我不太想喝威士忌，就在酒单里找，发现了一款从没见过的鸡尾酒，在金酒里兑枫糖浆、红茶和西柚汁，十分猎奇。我没忍住点来尝了尝，结果入口一股沐浴露味，很折磨人。

于是我要了个杯子来，让他们分我点威士忌。

伏特加喝得兴致不错，笑着说：“我发现雅文邑你好像很喜欢金酒嘛。”

我注意到琴酒瞥了我一眼。

这一瞥让我忽然感觉说自己很爱GIN怪怪的，不过我也没显露出来，否则就真的变得很奇怪了。我放下杯子，也笑道：“是啊，我很喜欢它的香味，喝完嘴里会有很长时间的微甜香气，像香水一样。”

其实我不是天然爱喝金酒。无奈我爸是位金酒终极爱好者，家里有一壁柜各式各样甚至收藏级的金酒。在家吃饭，无论一开始喝的是什么酒，最终都会变成金酒，让人别无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我酒量不算好，300毫升下去基本就不省人事，但却能纯喝得下去这四十多度烈酒的原因。

我尝着他们选的威士忌，味道非常陌生，不是我喝过的苏格兰。我低头看了眼酒杯里琥珀色剔透的酒液，拉起冰桶里的酒瓶转到标签。

波本？

这让我立刻想起来上周的事，我问琴酒：“波本有个外号叫作「零」，你知道吗？”

“「零」？”

琴酒显然不知道这个外号，我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和他描述了一遍。琴酒沉了沉脸，似乎陷入思考和怀疑。

只片刻，他拿出手机给BOSS发了条消息。

我忙问他：“你要干嘛？”

“让朗姆去查一查波本。”琴酒歪头看向我，邪恶地扬起嘴角，声音低沉却带着恶意的玩味，“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希望他查出来什么，不过如果波本真的有问题……我也很乐意送他下地狱。”

我心想你这怕不是恨不得找个机会送他下地狱。

我从冰桶里拿出酒瓶给他和伏特加续了一点，继续问：“那他目前在问的那个人，叫楠田……楠田陆道。这有什么相关吗？”

一旁的伏特加说：“他是组织的一个